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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就是在我睡着的时候。”
听到这句话,乙骨不禁微笑了。
月光从不挡风的粗砺石窗照进来,在他深黝的眼上折射出微光。
费奥多尔不禁屏住了呼吸,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能够“轰”
地一下就让地面塌陷,能让伤口恢复,能让幽灵消失,还想看见死者的脸。
西伯利亚几乎没人穿黑白色,黑色会让自己在冰原上像个靶子,白色则很容易弄脏。
而这个人到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
士兵很怕他,但不敢攻击他,在那里自言自语一通之后答应了他的所有要求。
——是死神吧。
书里画着的,黑白的死神。
费奥多尔提起那只狗狗是有自己的逻辑的。
对养了不少时间的狗狗,喜欢是喜欢的,但也没有到「非常」的地步。
养的狗狗被带走送人了,送给了两个不认识的人,一人一半,听说他们为了尾巴的归属权还吵了一架。
西伯利亚的小孩越来越少应该也是这个原因,没人要费奥多尔,一是因为他太瘦了,二是如果要拆开的话,那就得接触到他。
他们还是趁自己睡着,才把他带去轰轰声一直作响的地方,等他被冻醒,掩埋的工作就只剩下了倾洒雪泥混合物。
是死神把他带了回来,所以士兵才会那样害怕自己。
这么是说得通的。
那么……
如果睡一觉起来就看不见黑漆漆的话,那睡一觉起来是不是也看不见死神了?
那还有谁能来告诉他那么多不知道的事情呢?
背景中的炮声还在轰响,根本不分时候,单纯的想要将能被称为武器的东西消耗出去。
“我去让他们安静一点。”
乙骨说,“一直这么响的话,我们都睡不好觉的。”
费奥多尔思考了会儿:“那你得快点,如果黑漆漆进来,我浑身上下都烂掉了,全部挖掉再治疗的话……”
他似乎是在边说边设想那个情形,带着点令人啼笑皆非的忍耐,最后又以奇怪的角度想通了,用大彻大悟的态度说服了自己。
“我肉少,应该没两下就能挖干净。”
乙骨忧太:“骨头呢?”
费奥多尔:“骨头……骨头也小。”
乙骨着实被可爱到了,忍着不笑出声:“好,那你加油,我也会加油的。”
跟着炮声从指挥所出发,走了大致半小时。
晚上的西伯利亚和极寒地狱没什么两样,月亮在冰层上倒映出坎坷的虚影,勉强能照亮前面的路。
乙骨忧太在梳理着自己要做的事。
首先是答应了费奥多尔,解除这里的诅咒,说起来这也是咒术师的工作之一,就算会费事一点,倒也不觉得麻烦。
他还蛮喜欢工作的。
最简单的做法当然是直接把士兵给「揍」醒,强制断开他和诅咒的联系。
一般而言,人类只要活着,身上就多少有着咒力,完全没有咒力的人也存在,不过那是极端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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