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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刑案隶属常泰县,大理寺案牍繁冗未曾察觉异常情有可原,可常泰县岂能毫无所觉?
端看今日朱婆子见那领尸文书的神色。
邹恒无端有种预感,东市井浮尸案最先看破之人,也许就是朱婆子。
邹恒又道:“律法铁则不过是上位者的理想化,下方人想坚守,不仅需莫大的勇气,亦需靠山才行,否则免不了被报复。”
黎舒平深吸一气,这道理她自也明了!
“我早该察觉,常泰县在此案上十分不作为,若非有意纵容,便是早与梦华楼暗中勾结。”
邹恒同意她的看法:“梦华楼的露酒配方已改,昨日我观察梦华楼的暗室,似乎也已关闭。
大概是想等东市井浮尸案平息后,再重新启用。”
邹恒看向她:“大人意下如何?”
黎舒平冷哼一声:“既然她们不希望我们关注梦华楼,那我们就顺了他们的意。”
邹恒心领神会:“这种酒具有成瘾性,恐怕掌柜不急,客人先急了。
如果大理寺撤回对此案的监察协理,想来不日‘真正的’露酒,就能重新出现在客人的餐桌上。”
黎舒平重重地放下筷子:“到时候人赃并获,我看她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理寺与禁军卫同时撤回东市井浮尸案的监察协理,文书递送到常泰县衙时,县丞石春竹大为失落。
“此案错综复杂,若无大理寺及禁军卫协理,仅凭常泰县侦查,此案恐将遥遥无期。”
邹恒微微一笑:“县丞大人谦逊了,三名死者身份已确认,三方家属口供亦已明晰,仅需抽丝剥茧,不日便可真相大白。”
石春竹重重叹息一声,她已年迈,满头鹤发,背亦佝偻,颤颤巍巍的翻阅着邹恒递来的文书道:“令使有所不知,常泰县人力有限,面对纷繁刑案,实难周全。
若无上峰指导、他部援手,速侦此案……岂一个难字了得。
邹恒不再多言,躬身行礼,转身而去。
寻到虎子时,他正与闵邵站在梦华楼外听戏。
闵邵比之昨日,全无半点不同,依旧是目光沉沉,仿佛只要盯的紧,那个害他至此的鼠辈就会无端载个跟头掉进井里。
邹恒无奈喟叹。
虎子则十分热情:“姐姐,我昨日跟了那娘子半天。”
她掰着手指头道:“她从梦华楼出来后,先去了赌坊,又去了忆春楼,时至戌时,才从忆春楼离去,奔着郊区方向去了。”
邹恒冷哼一声,她这便宜妹妹,黄赌毒是一样不落,这样还妄想金榜题名?名列前茅?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虎子又道:“她今日又来东市了,与几个娘子去了悦客酒庄。”
她指了指前街方向:“就在前街,姐姐要去看看吗?”
邹恒摇头:“同伴中,可有颇具盛名的贵女?"
虎子摇头:“我都不认得,但我便留心听了一下,她与其中一娘子是血亲嘞。”
邹恒面露狐疑:“血亲?”
“对,”
虎子点头道:“我听她叫那位娘子表姐。”
邹恒恍然,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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