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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表现是,苟杞不瞧元榛,即便是给水递物时也不瞧,脑袋扭向别处,佐以仿佛颇不耐烦的一声硬邦邦的“给”
;元榛则是她不瞧他,他就泰然自若地继续翻剧本或跟人讲话,故意无视她给的水递的物。
一个个幼稚得令人发笑。
但这冷战只持续了八个小时,至这天深夜元榛背完长长的两页台词想上厕所却遍寻不到陈霖。
2.元榛默默盯着手机屏幕里陈霖的回复,“元哥,我感冒了,怕传染你,今晚就在小张剧务这里歇下了,明早情况好些再回去。”
他面色僵硬地瞪着窗外黑压压的夜色和密不透风的阔叶林,须臾,视线收回落在角落里正在研究娃衣材料的苟杞身上。
因为担心原始森林里信号不好可能不便刷手机打发时间,苟杞早前特地购买了一堆零碎布料和针线包带来。
此时她就正在专心致志地捣鼓这些零碎。
而数十米之遥的某个帐篷里,号称“感冒了”
、“歇下了”
的陈霖正喝着啤酒跟小张剧务等人打牌。
陈霖自知心思不如胡不语活络,向来盲从胡不语。
半个小时前,胡不语在电话里言之凿凿地给他分析: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不出现,上个厕所的功夫他俩就能和好。
元哥要面儿,他多大岁数的人了,哪好意思告诉别人他怕鬼。
……元榛轻声咳嗽了两回,第一回引得苟杞抬起了头,第二回不奏效了苟杞没理睬他。
“小苟,陈霖不在,你陪我去上个厕所。”
元榛故作自然地这样说着,起身下了车。
苟杞低头比对着缝制娃衣的各种布料,仿佛没听到,岿然不动。
元榛仰头瞧着高空影影绰绰的枝杈,因为憋尿近半个小时了着实辛苦,默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他毕竟大了她将近两个代沟,跟她低个头就当哄哄她了。
他这样琢磨着,能屈能伸地重新上车。
苟杞眼角瞥到元榛重新上车,倏地背过身去。
她眉头微皱,手指在蕾丝料、金丝绒料和摇粒绒料上轻轻拂过,仿佛下不了决心用哪个。
她现在不想理他,她大概还需要再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消化元榛板着脸的那句“你自己就没有一点问题吗”
。
虽然她其实早就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早在去年冬至在护城河边回顾自己短暂一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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