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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以嬿婉为首,跪于左列,依次排列至答应;诸皇子跪于右列,以永璜为首。
这倒方便了站在前边的阿哥们和王爷们偷瞄令妃娘娘,如永璜与和硕和亲王弘昼。
尤其是弘昼,目光如炬,几乎要瞪出眼眶;而站在后头的年轻皇子们,虽年纪尚小,却也懂得欣赏美丽的事物,见此情景,不免生出些许不满,种下日后的勃勃野心。
刑部尚书汪由敦撰写了祭文,按常理,此文应由皇帝亲自诵读。
然而,皇帝在如此庄重的场合,竟仍目不转睛地盯着令妃,汪由敦见状,只得上前请示代为诵读。
他作为本朝闻名的文人,生就一副正派君子的清冷英俊之相,一身白衣更显出尘脱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令人心生敬仰。
受合德思想影响的阿纯却偏爱将此类高洁男子拉下神坛,她故意扭动身姿,露出自己洁白纤细的后脖颈,那肌肤如雪,细腻得叫人心生爱怜,更生出一股想要掐断的冲动。
尤其从汪由敦面向众人俯视的角度望去,更是撩人心神;加之那上下两处不容忽视的傲人,汪由敦一向温润如玉的嗓音不由地顿了顿,还是继续念了下去,只是声音较之前粗重了许多。
他迅速念完祭文,额头上不知为何已布满汗珠。
直至太监高喊“举哀——”
,他这才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耳根通红。
尽管现场气氛稍显异样,但在场的每个人,无论真心与否,都表现出哀伤之情。
男子们虽心有旁骛,但都是举国上下数一数二的人精,自然个个擅长伪装。
故而,一时间,除了皇帝与嬿婉、事先被告知不得哭泣的永璋、刚刚得知自己生母之死与孝贤皇后有关且欲火焚身的永璜外,无人不是泪如雨下、涕泪纵横。
弘历本欲装一装悲伤,然见嬿婉跪着,神情似是很不喜欢这儿的环境,便不愿再哭,免得令她心烦。
况且,若只有嬿婉一人不落泪,那些烦人的大臣们明日定又会借机生事。
弘历甚至觉得在场众人的哀哭之声颇为刺耳,只盼望着这仪式能尽快结束,好让嬿婉不必再跪。
然而,他的担忧似乎是多余的,今日出席的大臣们自此之后,再未对令妃有任何弹劾,甚至还会为了维护令妃与其他同僚争执不休。
这厢,苏妃与永璋听到永琪开始哭泣,心中惊异,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按照原定计划,维持着一副无动于衷、不露哀容的姿态。
弘历将视线从嬿婉身上移开,环视在场众人。
这种时候,说白了,对富察琅嬅的尊敬与否他并不在乎,重要的是对皇室的尊敬。
然而,他惊愕发现,除了他的宝贝婉婉和自己,永璜和永璋亦未落泪。
联想到先前的流言,皇帝以为这二人是在利用此事挑衅他的权威,怒火顿生。
但为了不吓着嬿婉,他强忍怒气,质问永璜:“你为何对你嫡母一滴眼泪也没有啊?”
永璜正克制着欲火,闻言怔了片刻,勉强挤出一副伤心的模样,道:“儿臣想着皇阿玛过于哀伤,儿臣还得替皇阿玛操持着皇额娘的丧礼,不敢过于悲痛伤身。”
这番话落入疑心深重的弘历耳中,满含分权意味,无疑更被激怒。
他冷哼一声,随即转向永璋:“所以,永璋啊,你便是瞧着你大哥的样子,连半滴眼泪也没有,是吗?”
永璋惴惴不安,只能用事先准备的说辞回答:“皇阿玛,皇额娘弃世多日来,皇阿玛一直沉浸于悲痛之中,儿臣心疼不已,也觉得自己该保持一些清醒与理智,为皇阿玛分忧。”
在场众人都有些无语,皇上这些日子不是在永寿宫,就是与令妃在养心殿相伴,两人做了些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皇上究竟哪里沉浸于悲痛之中了,沉溺于令妃的温柔乡还差不多。
弘历此刻更是怒不可遏:他们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意在指责朕不清醒理智?他面色铁青,待到思虑周全如何指责才显得正当后,向两位皇子各施了一巴掌,吼道:“不肖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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