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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年前的陈也先就已经是独傲天下了,九千年后仍旧好似年轻气盛般盛气凌人。
一朝从武,天下丧胆,真真可谓一怒而诸侯惧。
天下间的武夫,能有几个在陈也先面前抬得起头来的?千年来屈指可数。
能被神骁人贴在门上的武安神,能没点狂气吗?没点狂气,镇得住这世间凶煞吗?而神白须呢?他只身在西方搅乱风云,视整个西方律法与政治为无物,九位维序者,就是主序虚空奥波尼斯也得掂量掂量,他神白须征御,又是何其狂悖不堪?而梁且知听了,并没有因为神白须的狼狈而嘲笑,反而是眉头一皱,拽住衣角低身想要去擦拭那灰色的鞋印。
只是被神白须托住肩膀,他伸手轻抚在她脸颊。
那淡红色的印痕还是被眼尖的他发现了,而随着他粗糙冰凉的手掌抚去,那红痕悄然而去。
“你的父亲是对的,洗玉府与藏药阁的分裂不就在这民与国之间的争执?”
“前者以民为本,为求为证世族在世人心中的那点成见,发了疯似的寻求解救之道,而这其中的真谛不过就宽之以人四字。”
“倘若大家都有饭吃,又怎会闹得人吃人?倘若大家都可以去做人,谁会愿意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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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道鱼目混珠,看似明智实则昏聩,因为他的冀望太过遥远,而上御出云作为暴政之下的新生者,在追求上,却与上御执的仁孝于民背道相驰。”
“是藏药阁负了你,你又何须去做那个心怀愧疚之人?你只是愧于你无法继承你父亲的理想,不能让他的心血重铸藏药阁。”
“原来…你都知道啊。”
关于梁且知父亲的事,神白须早就在旱芹的帮助下知道了,而他之所以没有赶去见梁有道,就是在了解藏药阁的情况。
神白须不喜欢筹备,他从来都是那种习惯临场发挥临阵磨刀的人,因为他相信他的命运不会因为他做多少充足的准备而改变。
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可眼下之所以准备,是为了梁且知,他的身份对于她的立场来说是一个威胁,因此他才会摘了梁且知音绕梁的玉牌。
宁愿自己背负篡政的骂名,也不需要梁且知去做那个以政压亲的人。
点朱砂说的是对的,面子与里子,必须要有一个,而这两者,前者必须要足够正向,至少在他的职权与能力之内,他绝对不能改变。
而神白须,则可以去做那个暗地里的里子,做那些明面上因为面子不能做的事,这是为事的智慧。
“小姐?主母来了。”
旱芹在朗庭远处喊了一声,梁且知眉头一挑,对于她的母亲,她心中有些羞愧,因为当年不告而别,她的母亲才是那个受伤最深的人。
梁且知看向神白须,后者微微耸肩,意思是见一面吧,毕竟来都来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
梁且知转身知会了一声,随后走向朗庭处,只是她突然有停下,她转身,神白须不明所以。
她招招手向神白须,后者走来。
“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神白须侧身贴尔凑近,而下一刻梁且知朱唇印在他的脸颊,转身快步走了。
神白须恍惚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摸了摸脸,看向身后鹤群,回想着刚刚梁且知面色腮红面泛春色的模样。
“嘶…这群人不管饭啊?”
待到傍晚,整个藏药阁的真正面目才真正显露,顺着山地向上的坊楼高挂灯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股药香味芬芳扑鼻。
舟船而上,撒下芥花滴入河中,波澜泛着绿色光泽的光点,不一会整个流通藏药阁上下的一条金灿灿的天河水熠熠生辉。
神白须只身坐在阁楼河畔下,双脚脱了鞋泡在湖中,草药味浓郁,金灿灿流光溢彩的波光照耀着他孤寂的脸颊。
在这硕大的藏雨谷,古息之风吹过山地,带来的芳草香,让神白须再度梦回那片曾哺育了他的哈克维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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