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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夜色里沉默稍顷,垂眼去看自己的指尖。
——因为这点小伤?这一夜,李羡鱼睡的不好。
她梦见自己变作池里的红鱼,还被人给捞起来,养在一个奇丑无比的水缸里。
水缸是银白色的,还像是被人搬动了一下,连带着缸里的她,都差点被摇晃出去。
这般奇怪的梦境,令她在亥时之前便醒转过来。
彼时天光初透,月见她们还未来唤她起身。
李羡鱼便朦胧坐起身来,摸索着往自己身上披了件兔绒斗篷。
还未来得及趿鞋起身,红帐外便传来少年的语声:“公主醒了。”
李羡鱼轻愣一下,下意识道:“你先去殿外等我。”
临渊道:“好。”
李羡鱼又在榻上坐了稍顷,听见殿内再无声息,像是临渊已经出去了。
这才悄悄从红帐里出来,匆匆洗漱更衣,又绾了个简单的发髻,这才推门出去。
殿外晨曦微亮。
玄衣少年长身立在滴水下,凤眼微红,神色略有些倦怠。
李羡鱼轻唤:“临渊。”
她好奇地望着他:“你昨夜也没有睡好吗?”
临渊回首,见是她走来,便抬手,将一物递来。
“给。”
他简短道:“荷包。”
李羡鱼微愣,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手中是那只银缎面的荷包,用红线绣着双鲤戏水。
红鱼画得很好,的姿态灵动,可是绣工却不好。
针脚又粗又乱,许多地方还有错线。
手艺甚至都还不如月见。
李羡鱼却没有出声嫌弃。
她低垂的羽睫轻扇了扇,慢慢从自己的袖袋里取出荷包,将里头的物件全都倒出来,放进临渊送她的荷包里,又认认真真地藏进袖袋深处。
她抬起眼来,对着少年轻轻弯眉,杏花眸里波光潋滟:“临渊,谢谢你的荷包。”
临渊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嗯’了声,便想隐回暗处。
李羡鱼从身后唤住了他。
“等等。”
她的语声很轻,柔软的像是春日里新发的柳枝。
“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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