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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澜想了想:“听说北浔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尊者应当还在十一楼,短时间还回不来,要你等他一会儿了。
你先进去吧。”
沈晏清不敢,就眼巴巴的看着尹澜。
没想到尹澜把人带到后,干净利落的就走了,背影看上去还有些急切。
沈晏清站在门口,他斜着瞥这道大门,就像是里面有什么要吃他的猛兽。
生平学的、背的那点书上的东西,在肚子里颠来倒去的回忆了一遍,琢磨了大半天,等会见到了魔尊该说什么话、要行什么礼。
最后拖无可拖,沈晏清只好先进去待着。
他先拘谨地敲了敲门,回应自然是没有的,这道门已经开了一条小缝。
沈晏清就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跨过高高的门槛,是一段笼罩在黑暗里的阴影。
再往里走,顶楼开了一扇天窗,在临近黄昏的日暮景象中,还有敞亮的光从天窗往下撒。
远远看去,天窗下摆着一张矮桌和一把高椅,桌上放着一盏点好的蜡烛,像是这片黑幕中有一个极亮的小点。
角楼里安静极了,唯一能听到的便只有沈晏清自己发出的声音,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脚步。
就像是黑暗中正沉睡着一头比山还要辽远的恶龙,只要发出了一丁点的声响,就会从梦境中醒来,将他生吞活剥地咽下。
沈晏清小心翼翼的往那边走。
他看见桌上用镇纸压着什么东西,于是有了些好奇。
可当走近,沈晏清又有些害怕,似乎是心底有个声音正在警告他:不要看。
镇纸压着一张薄如蝉翼般的宣纸,剔透的纸面用工笔隽永地画了一丛花,那是一整片的雏菊,在雏菊的正中央,卧着一位美人。
就像是从前砚青笔下的每一个即使没有明确的画下面容,但依旧使人心动的绝色美人,画中人微微俯下身,他像是一只从容的野猫要去轻嗅沾着露珠的叶子,也像是一只有着绮丽羽翅的蝴蝶要去多情的亲吻一朵雏菊。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个画中人被画上了脸。
含羞带怯的眼睛,微红的脸颊,这张本该因为漂亮纯洁而显得娇纵得理所应当的脸上,多了好似刻意勾|引的诱惑。
这是沈晏清的脸,可这不是他。
沈晏清震惊地往后退,他瘫坐在了地上,这是谁画的?
如此熟悉的笔触,让沈晏清只能想到砚青。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沈晏清拿起桌上的蜡烛,他借着蜡烛上的火光向着角楼的阴影里走去。
墙上挂满了画,它们藏在这些阴影里、这些黑暗中。
每一张、每一幅,都是沈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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