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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仍然坐在那里吧……一定是的。
围观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也可能一直就是那几个人在牌桌之间游荡。
男人不时抓挠着自己鸟窝似的头发,但无论怎么挠,杂乱的形态始终保持一致,他的头发摸起来应该和棕绷差不多。
“要夜宵吗?”
耳畔传来小红的声音,袁午努力将视觉焦点落在她脸上,周围的声音清亮起来。
他摇摇头,看着桌上排成一条线的纸牌,感觉像突然从水里探出脑袋。
当前这一局已经进入最后一轮投注,十张牌都发完了。
袁午的牌面上有一个七对,他记得底牌是也是一张七点,而对面全是单牌,最大一张是九。
男人试探性加了一注,正蜷着一条膝盖等待袁午回应。
袁午慢条斯理地将所有筹码推到桌面中央。
对方大不了是个九对,这局必胜。
男人看傻了眼,支在椅子上的脚后跟向前一滑,整条腿弹了出去。
筹码片倒塌的声音吸引了邻桌的看客。
“跟啊,别怂!”
“眼睛一闭冲了,又没多少钱。”
这些人都熟悉袁午的牌风,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会孤注一掷。
他们围成一圈,探头弯腰,在牌桌上方形成一个半球,都等着看那男人的好戏。
男人放弃了,他大骂一声,抄起杯子从人缝中挤了出去。
围观者们嘘声四起,水花一样散开了。
袁午默默捞回筹码,顺手翻开自己的底牌。
不是七点!
记错了,七点是上一局的底牌,也许是再上一局。
如果男人跟注,自己就输了。
一阵燥热涌上脸颊,就像刚刚撒了个弥天大谎。
他看向四周,人们纷纷沉浸在自己的或是别人的希望之中,已经没有人关注他了,没有人知道这张底牌不是七点。
这种程度的心理战,在牌局中是司空见惯的小伎俩。
但打牌的人是袁午,袁午不会耍这种伎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若非如此,对手也不会果断投降。
那么,只要永远不翻开那张底牌就行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今天运气不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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