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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地开口。
“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
整型手术无法改变你的脸部骨架或你的头发,还有害你惹上苏奈特这个大麻烦的绿眸——它们都绝对是属于你的。”
他站起来,走过去凝视挂在壁炉上的镜子。
“如果我自己选择作整型手术,一切会有所不同。
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改变我的脸令我觉得好疏离。
每当我芰著镜子时,我就想起了我曾多么的无助。”
“当个无力掌控自己人生的孩子一定很痛苦,”
她附和道。
“但就算有著爱你的明智双亲,结果或许仍会一样。
但现在你已不再无助,肯基。
你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工作、做你想作的事、住在你想住的地方。
没有人能再掌控你。”
“没有人?”
他拦住想往壁炉而去的小灰,拉上铁栅栏,以免它玩火自焚。
“你有活页纸吗?我想开始写日记了。”
他们分据壁炉的两旁,安静地各自写了起来。
瑞妮拟定她的工作时间表,肯基写著他的日记。
偶尔他会飞快地写过一页又一页,更常的是他会停笔良久,注视著火焰,或是抚弄著猫咪,在壁炉里添加木头。
他的侧面恍若大理石雕般,从不曾开口但他一直写著。
拟完了工作时程表后,瑞妮不情愿地拿出活页纸,开始了她自己的日记。
她该从哪里开始—按照时间的次序?或者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随意所之?
笔尖触著了纸,彷佛有自己意志般地动了起来。
从小住在母亲的屋子里,我却觉得像是自己养大自己。
尽管有著多位保姆和管家,她们就像汀娜一样来来去去 但至少汀娜终究会回来。
萝莉是我最喜爱的保母。
她答应在我五岁的生日舞会上,为我准备气球和小丑。
但在生日前一个星期,她和汀娜吵了一架,被解雇了。
她整理行李时,我哭著冲进她的房里。
她也在哭泣,但没有停止整理行李。
她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我要当个乖女孩后就离开了。
那年的生日庆祝会自然落空了。
汀娜飞到纽约的中央公园献唱,她给我卖了一个有个芭蕾舞伶在跳舞的音乐盒;但在我生日那天,她并没有打电话回来。
瑞妮停了笔,一波强烈的孤单袭上来,彷佛又化身为当年五岁的小女孩,独自在床上哭泣,因为没有人在乎她的生日——而且她或许会真的落泪,如果不是肯月基正在房间的另一端,动笔写下比被遗忘的生日更糟糕上数百倍的可怕往事。
也难怪我会觉得像是自己养大自己。
没有人可以被信赖。
我也从不曾信任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不是吗?噢,或许像薇儿、凯蒂、瑞琪和若蕾那样的朋友例外。
她们和我是立足点平等的关系;但我不信任汀娜、或是我的外祖父母,还有肯基——任何需要对我负起情感的责任的人。
她咬著笔杆,想了一会儿后又继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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