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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君也没在说什么。
她哭了一大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渐渐的靠在莺儿的肩头上睡过去了。
贺兰君盯着她的睡颜,心情却有些低沉。
郑晓月今日的处境和她当初是多么相像。
只是她有疼爱她的娘,和不得不妥协的爹,以及丰厚的家财,才能强硬的拒绝
可世间多的是像郑晓月这样的女子。
不能抵抗父母的选择,就在后宅度过了一生。
何其可怜。
那些女子中也不乏聪慧,敏捷之才。
却只能在后宅的一方院子中才华空付。
令人扼腕叹息。
如果让她选择,她才不要做那笼中的雀,她要做那展翅的鹰。
大好天地,任我翱翔。
马车外,韩昭靠着车门,同样思绪纷纷。
从小她娘武艺高超,她爹肆意洒脱。
她跟着娘学拳脚功夫,跟着爹学画画,俩人从不拘要求她女儿家该怎么样。
后来巨变突生,她扮起了男装,自此更是跟女儿家的样子越走越远。
郑晓月的遭遇让她看到了,千千万万普通女子的缩影,世人多偏见,对女子诸多限制,即使是饱读诗书之人也固守陈念。
不能抛头露面,开店经商,因为那样有伤风俗。
不能做花灯,因为手艺传男不传女。
她不就是因为这样,从那时起改头换面,从此只以男儿身示人。
女子在这世上唯一的价值好像就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若是把她们从婚姻,从后宅中拯救解救出来。
世上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又哪有女子做不成,做不好的呢?
论做花灯,她有自信可以做的比严记还好,她也相信那么聪慧的贺小姐做起生意来,也不输其他男子。
雌鹰困于笼中,只待一日,牢笼堪破,便可翱翔天空。
马车停在贺府门口。
郑晓月已经醒过来。
莺儿拉着她下了马车,手里拎着她的包袱。
贺兰君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出车门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立在一旁的韩昭,身着男装。
她忽然觉得有些刺眼,可又想到她刚才在郑秀才家的表现和以往的言论,意识到她和那些迂腐的男子不同,自己这分明是情绪上头迁怒于她。
垂下眼眸,把情绪收于眼底,平静的下了车。
韩昭却精准捕捉到了她瞬间晦暗难明的眼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天表现很好啊。
眼见日头偏西,贺兰君对着韩昭提议道:“让车夫送你回家吧。”
韩昭一笑:“不用,我还得回去收摊呢,你们进去吧。”
郑晓月在一旁听着才知道这个年轻男子不是贺府的人。
方才在家里,要不是他出手,自己说不定还得挨更多的打,因此走上前行了一礼,道:“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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