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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生收回视线,指尖在桌子放的契书点了点,“这个呢,我就当从没看到过。
薛姑娘呢,也好生招待着金老板夫妇,免得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又惹上一桩命案不是?至于秦敕……”
秦寒生垂眸思考,确认可行,才道:“会有人替他去顶罪的。”
“不知这个处理,薛姑娘可满意?”
好整以暇看过去,相比秦寒生的放松,薛薏紧张许多。
面色狐疑,考量着他的话是否可信,最终点了点头。
除了相信他,她别无他法。
在薛薏离开前,秦寒生送了盆金桔盆栽给她,花蕊白花,点缀在绿叶当中,可以预想等到结果,黄澄澄的一片,好看得紧。
送她到门口,雨已经停了,薛家的马车也已来接她,意有所指,“有些不听话的枝,该修剪还是要修剪,这才能长势喜人。”
冬禧愣愣抱着盆栽,看看秦寒生又看看薛薏,听不懂,只是好像自家小姐点了点头,很是受教。
小姐什么时候喜欢上园艺了?丈二和尚不摸不着头脑。
夜色遮掩,马车很快消失在视线当中,只剩下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的隆隆声,秦寒生忽然很好奇,他们两个以后的发展,薛薏和秦敕。
抬手召来笠青,吩咐:“传信给他,就说……薛薏我认可了,他可以娶她。”
笠青常年不变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裂痕,努力消化着自家主上一句话中内涵的巨大的信息量,看着秦寒生神色平静地望着远方,看得到人,却看不透心。
最终只是恭敬地应下,内心依旧无法平静。
他很想就这样天真地以为主上是真的认可了薛姑娘,希望她能和少主好好的,但事情明显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为了完成大业,主上绝不会允许少主有这么大的软肋存在,尤其是还有芸夫人的前科在先。
心中惋惜,若是芸夫人还在,主上和少主的关系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僵。
主上这么讨厌少主,可能也是因为芸夫人的死。
固执地要留下这个孩子,和他两看相厌。
那么温柔的人,现在只能透过几张模糊的画像看到些许残影,主上又该有多痛心。
为了培养他,少主七岁就被一个人丢到深山老林,所有暗卫都只能躲在暗处,冷眼看着他孤立无援,被兽群撕咬,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相助。
只因为主上下了命令,只要死不了,就不能帮他。
笠青算是其中比较有话语权的,因此也是首先看不下去选择站出来的,正从暗处现身,却愣怔在原地。
因为小小的人儿硬是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只剩一双黑亮的眸子,仍有未散尽的戾气。
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人了,硬撑着走了两步,才终于昏倒在地。
甚至他慌张跑去扶的时候,匕首依旧牢牢握在手里,拔都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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