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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反应是有个女人正躲在附近监视他们,忍不住又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可惜那边依旧无人接听,我看了看时间,离谈师兄发来这张照片也就五六分钟的间隔,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还没等到我的回复就去睡觉,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遇到了什么麻烦?思来想去我有些沉不住气了,走到对面房间叫醒了方遂宁,他很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绝对不会轻易打搅别人,顿时问道:“怎么了?”
我没有心情跟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简单地回答了他:“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联系不上我师兄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等我的电话连续被冰冷、机械的女声挂断,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份预感恐怕成了真,方遂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抓了抓后脑勺说:“你也别着急,可能他正忙其他事情,明天早上再看看。”
我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手机还给他回到自己房间。
那张照片依然打开着,我盯着它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我似乎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也许我应该在接到谈师兄上一个信息的时候就立马动身前往凤凰眼,但愿他真的只是忙于工作没有闲暇应付我。
我关了电脑,躺在床上许久才渐渐有了点睡意,结果没过多久就被一阵熟悉的、轻点鼠标的响动惊醒了,转头一看果然见章辛成就坐在书桌前。
说实话我当时都有点蒙,完全没有想到在我彻底挑明事情之后他反而没了顾忌,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地闯入我房间,我心情本来就不好,忍不住就想发火,但听着那颇有节奏感的轻击声居然莫名其妙地冷静了下来。
等一下,他点击鼠标的速度好像是有规律的,如果将每一个单位时间内的次数转换成相应的数字——8、1、4、6、2、5!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再一回想之前那两个晚上的动静,俨然也是一样的情况,难道章辛成知道有人在监视我,所以才想通过这种特殊的手段向我传递某些信息?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醒了,将所有的文件夹点了一遍就把笔记本关了机,然后穿过多宝阁径直翻出了阳台。
我重新开机按照同样的停顿将文件一一点开,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来他要告诉我的就是这组数字本身,那么它到底代表着什么?六位数的数字,我第一个想到的是现如今使用最频繁的移动支付密码或者手机解锁密码,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就算我和章辛成以前的确见过,可我们并没有太深的交集,自然也不会有经济上的往来;如果是手机解锁密码,他又没有给我留下手机,光有个密码有什么用?当然,单单是数字,也不见得就会是密码,也许它是个序号,也许是一句暗文,需要一定的道具辅助替换才能解读真正的含义……说实话,当时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它的复杂性和重要性,甚至觉得实在不行就再去找章辛成试探试探,说不定他会给我一点暗示,反正人就住在我隔壁,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阳台下脚步声渐起,我心中一动,贴着多宝阁往下看了一眼,果然又是几个村民。
这一次在队伍中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看来情况和我之前猜的差不多,将望月盘请下山也是拜玉祭祀仪式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游瑾他们这些新成员也必须将流程走一遍。
等他们消失在水渠上游,我本打算继续睡觉,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一会儿这一行人居然又转了回来。
我刚开始还以为望月盘就存放在不远的地方,但仔细观察后我发现他们两手空空并没有携带任何东西,而且看他们的神情也完全不像刚刚那么放松,似乎遇到了麻烦。
看着他们匆匆忙忙往山下赶,我心里那根弦蓦地被某个念头拨动了一下——也许现在是我唯一可以接触到望月盘的时机,反正我并不想将它据为己有,要的只是一个近距离观察的机会。
我没有迟疑太久,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手电筒准备下楼,哪知刚打开房间的门一只修长的手臂就挤了进来,我吓了一跳,差点没忍住叫出声,对方显然预料到了我的反应,一边捂住我的嘴一边将我推回房间,然后重新把门锁死了。
“是我。”
见我不再挣扎,江碎玉松开手,“楼下有人守夜,不能让她知道有人中途出了招待所,不然他们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的,从阳台下去。”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她刚刚也留意到了外面的动静,甚至游瑾他们的返而复去亦和她有关,至于她的目标和接下来的动作恐怕也和我不谋而合。
江碎玉示意我跟紧她,自己走到阳台边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抽出一扎登山绳非常利落地绑了结,我和她一前一后顺着招待所的侧墙滑下楼,确定没有人发现我们的行动这才顺着水渠逆流而上。
见她并没有特意留意路边的痕迹,我问她:“你知道他们把望月盘放在哪里?”
,!
她点点头,用下巴指了指沉睡在黑暗中的水电站:“我让我的人先跟过去把人引开,就在刚刚他们给我发了个定位。”
一看那个方向,我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那里……”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水坝下熟悉的小院子,而江碎玉的两个手下已经等在水渠尽头的水闸前,其中那名头发稍短一点的有些焦急地开口:“大小姐,我们没有弄到钥匙,没法打开地宫入口。”
地宫?!
也许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我刚想问清楚,不料江碎玉处事相当果决,几秒钟的功夫已经做出了权衡,冷声道:“准备好炸药,在他们赶来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东西拿到手。”
看她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在看玩笑,我连忙道:“你们别乱来,这道水闸应该还有其他开启的方法。”
我将游瑾提到的儿时经历跟她这么一说,然后指了指下面的值班室:“只要能想办法让电站开闸放水,我们照样可以进去。”
她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突然努了努嘴:“你跟她很熟?”
我和游瑾熟不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抓紧时间行动,我跟那俩哥们商量了一下具体操作流程,他们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看向江碎玉,直到她点头方从两边包抄了下去。
没一会儿我就听到水闸后面传来一阵轰鸣,紧接着原本紧闭的水闸缓缓打开了。
汹涌的河水如同一道银龙奔腾而去,我一边将手电筒绑在手上,一边等待水势减缓,结果江碎玉实属艺高人胆大,深吸一口气往水底一钻,很快就消失在了急流之下。
我怕她太过托大出现意外,心一横也跃下了水渠,如此大的冲击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是我做足了准备,估计早就被湍急的水流撞得晕头转向,就算如此我也是拼着吃奶的力气才穿过水闸找到游瑾说的借力点。
“你也就脑子好使点,其他的还不如人家十几岁大的囡囡。”
江碎玉单手攀附在墙壁上,一脸气定神闲地开口,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通讯设备示意外面那俩哥们停止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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