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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忽然安静下来,苏云意低着头,不自觉压抑着呼气声。
然后便是她离开的脚步声。
初夏的午后,日光树影疏疏落落地交错浮动着,生命跃动的气息从沉寂的大地逸散出来,铺满了一地的光辉。
苏云意从苏州来,并不抱有期待。
苏家并不是什么穷人家,比起沈家是小门小户,但也不是什么穷得叮当的。
相反,苏家富裕,富裕到苏家父母即便重男轻女,苏云意也照样天天超跑出行,奢侈品不断。
她是被父母强塞过来的,留不留下,对她来说都没差,她只有一个诉求,最好不要回苏家去。
直到她来了沈家,真正见识过什么叫有钱又有底蕴的世家。
在她们还在为抢到稀有皮的包高兴时,沈温瓷已经拥有了一个堪比博物馆的私人收藏馆;当她不礼貌冲进沈温瓷卧室时,沈温瓷依然能淡定的摊出筹码让她滚出去。
那些刻进骨子里的规矩和教养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从为人处事到行走坐卧,样样都要学。
这些是从小到大,沈家给沈温瓷的底气。
于是她就忍不住想,或许呢,或许沈温瓷的一切本该是她的呢?
这种念头在心里一遍遍响起,又一遍遍压下。
苏云意告诫自己,富二代尚且心机难测,这种世家子弟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
欲念一起,回头无船。
夏风夹带着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宋栾树杀气腾腾的闯进来。
宋栾树看她一眼,狭长眼尾挑高,风流冷冽中,自有不怒自威的压迫之势,“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沈温瓷:“你这不是能自己回来吗?”
矫情死了,还要人特地去接,这大夏天的,出去一趟能把身体百分之七十的水都换一遍。
“你知道我在机场等了你多久吗?”
这话有点早古道明寺的味道,但宋栾树一讲吧,就有点不伦不类的。
宋栾树一个目下无尘的,清如湖上风的人,说这样拈酸吃醋的话,沈温瓷就觉得他在找茬!
沈温瓷长这么大,第一次从早到晚都在受气的,现在是一点都忍不了了!
“要接你的人大把,你叫我去干什么?哪来的少爷,我没那闲工夫伺候你。”
男人慢慢停下脚步,黑眸暗色变得浓稠又玩味,轻笑启唇,“那你就有功夫在霍望远家吃荔枝?”
她呛声,“我吃荔枝怎么了?我吃你家荔枝了?”
宋栾树不说话了。
他看到她这幅表情,眼神里酝酿着洌寒,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臂,走时还不忘拎起沈温瓷的包。
他扭头,跟霍望远说了句:“我带走了。”
霍望远全程没吱声,一副请便的表情。
快带走吧,好不容易种的荔枝树结果了自己都没吃上,已经快秃了。
“你把我拉到哪去!”
宋栾树不理她。
倒是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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