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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庵中租住的女施主迷途知返,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云心师太毫不吝啬,为她指了条明路:“长安令崔大人,为官很清正。”
沈朝盈再次拜谢。
虽说那渣男家住万年县,但,清静庵在长安县地界内,她去长安县衙报案,不算过分吧?
这才有了今日一趟。
——
公堂上,年轻的长安令眉眼冷肃,微微带点压人气势。
长安县处京内,县官比畿县要高出两阶。
一样是县令,嘿,人家长安令就是绯袍。
不过这绯袍也不是那么好穿的,天子脚下,常常受到京兆尹以上高层官员,甚至是皇帝的关注。
先帝、今上都曾亲召京兆府诸县令,访问畿内民情疾苦。
先帝爷爷时更是时不时压力一番京畿诸令:“诸县令等:抚绥百姓,莫先于宰字;煦育黎人,须自于厥德。
卿等日在京畿,各亲吏理,务在用心,以安疲瘵,庶期成政,以副朕怀。”
在这种地方当父母官的,竟然是这样一位俊眉修目的年轻人么。
不是有靠山,就是有靠山。
她忙道:“民女所告,尽诉在状纸上。”
身体低伏,微微颤抖、弱弱低泣,十足一副被负心人抛弃后伤心欲绝的模样。
又因容色格外姣好,惹得堂下诸衙役不忍,好好一个明艳女郎,怎么弄成这样,唉
衙役捧上诉状。
长安令拿起状纸,才看第一行,便忍不住抬眼看向她,目光有些锐利:“女郎乃吴兴人氏?”
沈朝盈脸一白——
这下可不是装的。
她怎么忘了,她公验上写的吴兴人氏,现出现在长安,这算不算浮逃人口?按梁律是要遣返的......先不说丢人与否,原身在家处境......啧,她可不想回去!
还没想好该怎么狡辩,那长安令却已收起锐利,继续往下看了起来。
沈朝盈松了好大一口气。
吴兴人状告万年县人,告到他长安县来......崔瑄蹙眉沉吟了一会,才放下诉状。
但看堂下那受蒙骗女郎一身新伤,楚楚可怜,若他不管
沈朝盈哪里知晓自己这麻烦事正让这位有靠山的县令良心遭受拷打,只觉得对方这诉状看得格外久,莫不是那收了钱的讼师有哪处写得不甚清楚?
这般腹诽着,堂上沉默半晌,只听长安令到底投出一枚火签,冷声道:“着张宣带来。”
长安县衙办事速度很快,两名衙役压着渣男来时,才不过一个时辰。
那渣男连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某守法奉公,实乃良民,不知大人寻某来此所为何事......”
沈朝盈冷笑一声,呵,还以为是什么危险人物,原是个只敢打女人的废物。
衙役让她确认对方身份,强行扳过张宣的脑袋,她冷冷一瞥,那眼神还没叫张宣来得及心惊,便蓦然换了哀戚戚神色:“正是。”
“是什么是我可不认识你,你这小娘子莫要胡乱攀咬!”
张宣脸涨红,激动起来。
沈朝盈趁此瘫坐在地,不住往后退爬,瑟瑟不安:“宣郎,别...别打我!”
“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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