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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庭从善如流,慢条斯理地跟在她后面进了屋。
他身形颀长挺阔,平日在外头还不明显,等进了她的卧室才觉着突兀。
施婳这间卧室从十岁那年刚来京北就住着了,后来随着她日渐长大,生活和学习各方面的需求有所增长,贺爷爷便拿主意将隔壁那间也打通了,一并装修翻新,算起来也有近五十平的面积。
明明不算是狭小的,可因为他的到来,竟显得她的小屋环境局促了。
而更窘迫的是……因为她屋里很少有客人,小客厅这边图宽敞整洁就只放了一张雾粉色的绒面沙发,不仅是单人位的,还是云朵形。
“您请坐吧,我去给您倒杯茶。”
没有旁的选择,她只能硬着头邀他坐下,自己随后赶紧走到边上去给他倒水了。
等她端回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搁在面前的小几上,目光猝不及防和他对上,无端心悸发麻。
贺砚庭平日日理万机,大约是没有机会出入她这样年轻女孩的闺房,他虽然没有四处张望,但也略略打量了两眼。
须臾间,他嗓音淡淡道:“你这房间,还挺别致。”
施婳的脸颊“腾”
得发涨,她整间卧室都是以粉、白、灰为主调,灰粉色的部分很多,床、柜子、沙发……软装大多都是粉的。
毕竟是好些年前的审美了,那时她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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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高中,确实也是个小姑娘,有这样的卧室很正常,只是今日忽然装进了贺砚庭这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未免显得太格格不入了。
贺砚庭端坐在她的雾粉色绒面沙发上,两条长腿的膝头几乎怼上茶几,显得促狭而无处安放。
她心里没由来的慌乱,可能是突然和他孤男寡女同处一间卧室的缘故,她本能地不敢去直视他的眼,只能微垂视线,却又一不经意间落在他的喉结上。
那处过分锋利饱满,昭示着某种不可.描.述的男性魅力。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
她却觉得连呼吸都是充满暧.昧旖旎的。
只想找个地方先去冷静一下。
“那个,您先坐一下,我有点犯困,得先去洗把脸,不好意思……”
女孩脚步匆匆绕离他面前的区域,慌不迭往自己的床边走,到了床前忙伸长手臂,火急火燎地将自己随手挂在床边衣帽架上的私密衣物收拾起来,俯下身囫囵塞进被子最底下,又将被子严严实实盖紧。
也顾不得后方的男人有没有看见她这一举动。
她铺好被子才急忙往盥洗室方向走,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半路,却听男人闲懒的嗓音悠悠传来——
“方便参观下你的书房吗?”
施婳身子一顿,含混回道:“可以的,您请便。”
她匆忙躲进盥洗室,站在复古黄铜镜前,愣愣盯着镜中的自己,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甚至还没洗漱,身上还穿着睡裙和晨袍……
顿时有一种恨不得把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念头。
外面还坐着贵客,她也不敢怠慢,忙不迭火速刷牙洗脸,甚至还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简单打了个底妆。
施婳工作学习方面都很麻利,唯独在收拾自己的时候还挺磨蹭的。
平时睡醒不磨蹭个四十来分钟她都不会出门。
这恐怕是她这辈子头一次这样迅速地给自己化妆。
头发是来不及拾掇了,就胡乱用梳子耙了两下。
怕贺砚庭等得太久,她换衣服也只用了不到一分钟,随手抓了件纯白的荷叶领茶歇裙就套上了。
穿什么不打紧,只要能见人就行。
仓促走出去时,只见男人正端立在她的书柜前,两面黑胡桃木色的中古书柜并列贴墙而靠,自带的书香油墨气,衬得他背影愈发儒雅清落。
施婳定了定神,忽然觉得她这房间里唯一一处与他匹配的,也就是这方小书房了。
虽说是书房,其实也不过就是两排书柜,外加同色系的长方实木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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