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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你觉得这会是哪支友军干的?”
陆团长低下头来转悠了一会儿:“难道是北边那个团漏过来的队伍?那他也没必要奔这么远来打梅县吧?朝东攻他自己那边的县城不是更好?何必朝南多跑两天?怪!
怪了!”
“如果不是他们,这周边上哪再去找出够规模的队伍?”
丁得一想了一圈也没有答案,忍不住捧起茶缸喝了一口。
陆团长和丁得一都是内行人,他们俩迷茫着想不出合理答案,苏青这个外行偏偏想到了一个人。
树下村的月下,那双细狭眼中泛着野兽的光,狰狞又颓废;医院门口的昏黄灯下,他在刺刀后面看夜景;他是活在死亡里的人,更像是已经死了。
苏青不懂军事,不知道要打县城需要什么样的规模和能力,但是她直觉地认为只有那个混蛋能干出这种直入死地的事来。
也许这一次……他真的死了,好像……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苏青,苏青……”
“哦,政委,什么?”
“失神想什么呢?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军事上的事我不太懂……我只是在想……九排为什么还没回来。”
团长顺着话茬道:“扫荡前下过通知,前天通信员又到酒站去留了信号。
他们那是无人区,规模最小,躲是肯定好躲的,只是这躲得也太远点了,到现在还没动静。”
丁得一回道:“谨慎点又不是坏事。”
一个气喘吁吁的战士出现在门口:“报告!
九排回来了,已经过了十里哨。”
桌边的三人相互看看,真是说谁谁到,团长一扬手:“知道了,让胡义直接到我这来报到。”
战士抹了把汗瘪瘪嘴:“胡排长是抬回来的,好像他们……全是伤员了,我是不是去通知担架队帮忙?”
团长一瞪眼:“什嘛?哎呀我天,又是个穷作的货,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可愁死我了!
那你现在还不快去通知担架队!”
…………
兰兰的秋高,几绺儿云薄,叶儿都落了,还不依不饶在凉风里飘。
娇俏的身影翘着小辫儿走在担架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胡义左手臂吊着绷带大腿缠着束缚,状态有些虚弱脸色点苍白,躺在担架上总结着这次战斗。
这一次战斗下来,一班算上班长石成剩下五个;二班算刘坚强剩下两个;三班只剩下两个兵,班长马良目前生死不知;四班算上陈冲剩下四个;九班小红缨、李响和吴石头这一组无恙,班长罗富贵自称重伤,徐小至今未归队,算四个;算上他这个伤得不轻的排长;九排出酒站时有五十一人,目前总数是十八人。
除了胡义挎包里的五颗手雷,和吴石头身上的三颗手雷五颗手榴弹,全排的手榴弹和手雷在这次战斗中全扔光了,彻底无库存。
当初离开的时候,李响带了十五颗榴弹出来,截止目前全打光,不过酒站还埋着五十多颗榴弹。
两挺机枪都在,一个备用枪管,七个弹夹,但是可供机枪使用的子弹目前只有五十多发,酒站的埋藏点也无库存。
一班和四班减员后的三八大盖步枪带出来了十支,目前总共二十五支,比人都多,十四个持枪的匀了一次子弹,每人仍然分到八十发,并且酒站还埋有一千发子弹库存,后顾无忧。
驳壳枪人手有了,当初没有的也在战场上拣了死去战友的,好几个战士揣着两把,但是子弹都不多,酒站无库存毛瑟手枪弹了。
“唉,这回我一个敌人都没打着!”
小丫头打断了胡义的思绪。
“至少你打了一个探照灯。”
胡义笑道。
“九枪!
亏死了!
我哪知道那东西中间有个灯泡,还以为打哪都行呢,可是它转过来的时候,晃得我啥都看不清,根本都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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