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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越接近年下,地里庄稼越是没什么好忙的,韩德兴平日白天里,也是东家去帮帮工,西家去打打杂,有时候也会和村里其他人一起到镇上帮人搬搬物件,或者城里有谁装修搬家什么的干个临工,挣点零散钱。
因为快过年了,今年他们女儿女婿要回来,又刚添了外孙,花钱的地方太多,抱着能挣一点儿是一点儿的想法,他把家里的人力三轮车又折腾出来,重操旧业。
因着乡村公路偏僻,不好打车,吃过晚饭后踩到十二点收工。
虽说人也不多,但万一有生意呢?前期都还好,有人走亲戚串门的,有人喝多了开不了车或者想吹个风醒个酒的,还有懒得走路的,这类人也不少,一晚上多多少少也能挣个几十上百块。
要是遇到哪家媳妇家婆置办年货又拿不动的,帮人家拉到家再搬进去,拉人加搬物,里里外外跑一趟挣两份钱。
出事是在后面这几天。
韩德兴这几天晚上,收到的钱,全是冥币。
据他自己描述,这几天去宸宝路那段的时候,刚开始拉着客人时还好好的,可是越踩就越没精神,总感觉昏昏欲睡,甚至出现了踩不动的情况。
按理说他也是出劳力的人,又是蹬车,一般来两个人,有时就算是坐着一家三口也不是问题。
韩德兴也纳闷,等到了目的地,客人下车,他收钱找钱,直到回家将收入上交时,被他老婆刘燕丽一巴掌呼醒。
韩德兴定睛一看,自己手里拿的,分明是冥币。
看到冥币,韩德兴吓了个魂飞魄散,刘燕丽气了个七窍生烟:“韩德兴你是不是晚上又以蹬车为借口偷摸去打牌了?”
“我前阵回来还跟你说来着,这过年他们给的现金都是大票,我还特意让你给我准备点儿零钱,好找给人家,”
韩德兴甚是委屈,“我拿的时候好好的,还仔细辨认了,一回来咋就变成纸钱了呢?”
“编,继续编。
我告诉你,咱们现在可是在警局,我看你怎么编,”
刘燕丽愤愤说完又开始哭哭啼啼,“本来家里条件就不好,好不容易女儿结了婚,又有了外孙,本想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个年,给孙子买点儿好东西。
你就是改不掉你打牌的臭毛病,输了钱不说,还编这一出来骗我,我今后可怎么活哟。”
看到刘燕丽哭闹起来,韩德兴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立在一边手足无措,嘴里碎碎叨念着“我没打牌,是真见鬼了,真见鬼了。”
原来是家庭纠纷,围观的干警散开继续处理各自的事。
我递给刘燕丽一张纸巾,安慰道:“阿姨您消消气。”
又转过对韩德兴:“叔叔您也是,就算打牌输了,认个错不再犯就行,怎么还哄骗阿姨呢?还闹到报警,要知道报假警是违法的,严重还要负法律责任呢。”
一听到要负法律责任,刘燕丽也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拉着韩德兴来报警了,于是小心翼翼试探着问能不能消案,毕竟她也害怕老头子真坐牢,就是看他偷摸打牌又回家编一出见鬼的戏,一时气极想吓吓他。
可还未等我回答,韩德兴便把帽子摘下扔到地上,露出后脑勺的绷带。
他梗着脖子吼:“不行,不撤案!
我真没去打牌!
报警!
必须得还我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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