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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她性子不算软,倨傲起来意外地有股高高在上的气势,便更让这被奉承惯的混人觉得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连声道“你等着”
,走的时候药都没拿。
把人赶走后,她和梅儿倒是都笑开心了,可也很快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那人听说在当地有些本事,她得罪了他,若他真是个有种的,咽不下这口气,找上门报复可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给师父惹麻烦了怎么办?
她那时对师父的态度,是救命恩人大于亲人,始终觉着自己欠人家而处处保持着些生疏,更是从来不愿给师父惹事。
这会她惹了事,师父瘦瘦弱弱的,只会医术又不会打骂人,被她牵连了可怎么办?
她骂人时不怕,这会就突然怕了起来。
待到师父回来后,她便老实认错,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主动与师父割席;要不然师父也别在兴州待了,赶紧跑……
不过师父静静听完,并未责怪她,反而自责不该让她两个姑娘看店。
黎繁说那人可能会来报复,他说“无事”
。
从那以后师父只在闭馆时上山采药,师父没了休息时间,黎繁很抱歉,他仍说“无事”
。
再后来,师父也开始带着她上山了。
她想了想,自己欠师父太多,可能这辈子都还不完,不如放下心结全心全意陪师父行医救人,替他养老送终。
想通了,也就渐渐对师父亲近起来了。
然而经她一闹,那人没再来过。
她那时还是少了些与人相处的经验,没看出那人其实只是仗着其父的势力狐假虎威,真要有什么强抢民女、蓄意闹事的念头,他也没那个胆子。
时日一长,她就把那乌七八糟的都甩至脑后。
不过她那日骂人没避着人,这事迹大抵是被传开了,此后来找她的媒人越来越少,她每日忙忙碌碌,也更没机会去想些风花雪月的事。
这五年间,她从未生出成婚的打算。
从一开始只是不愿草草定下终身,到后来认为自己或许是真的无法对旁人动心。
也幸好,她没有过这样的打算。
不过有一事,黎繁至今还摸不清这梦的规律。
起初,她在梦中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竟是一点也无法主导自己的梦,因此便有了那一次让她面红耳赤也阻止不了的梦。
但后来,不知为何,她发现自己能在梦里说话,他还能听到。
可梦里的那个自己也会开口说话。
黎繁就像附身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却无法完全占据她的身体,二人都能控制这具身体的言行。
黎繁想不明白个中缘由。
也许因为这是她的梦,人的梦中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她可以操控自己的梦,当然也可以什么都做不了。
黎繁想起之前跟着师父见过的一个病人。
那人做了些可怕的噩梦,无法改变自己的梦境,想要强行醒来,却又似遇上鬼压床,怎样也逃离不得。
师父听了也只能给那人开些宁神的药,再叫他平时莫要劳心伤神。
与心神有关的病症,本就来得怪异奇特,混乱无章。
而且,虽然她和梦里的自己性子不同,说出的话不同,但到目前为止却并没有出现过冲突,仿佛一切都是被提前安排好的,互不相扰。
黎繁也不再多纠结,与其琢磨这些无关紧要的,不如找找有什么能更快恢复记忆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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