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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从未来寻过她。
或许他认为她早就死了,又或许他对每个女子都那样。
所以梦中的百般深情,都是假的吗?
这样高贵的人物,自己心爱的夫人失踪了,不应该大肆搜寻吗?
若不是这样……
那别的可能呢?
或许是她高看了自己?自己其实只是他的一个妾室,乃至说连个名分都没有,不值得他大费周章,没了便没了。
露水姻缘,风过而逝,不足挂念。
她也不知自己是在期待什么,又失望什么。
睡是再睡不着了,黎繁就这样躺到了天明,时而平静,时而纠结,活生生给自己累出了一身热汗。
她已经连着三次做这样的梦了,而且都是在喝了药之后,当天夜里。
师父会依照她的身体状况常常修改药方,这她一直都知晓,她自己也能看得懂那药方。
她现在的身子好多了,所以喝药的频率也逐渐减少,从前用的几味效力强的药材也去了,改成了毒副作用更小的,全以温养为主。
从师父面对她时越来越少的拧眉次数,她也能大胆推断,兴许再过些时日,自己就可以彻底停药了。
黎繁猜测,她开始梦到之前的记忆便是因为自己这身子一日日好了起来。
她第一次梦见那艘船,是在一年前,后面却一直没有再梦到,直到最近。
而且除了船,她还见到了人。
她有恢复记忆的迹象了。
这……大概是个好兆头吧。
黎繁思索了许久,还是决定去找师父,打算把自己的梦告诉他。
当然,其中一些不便明说的细节,她会只字不提。
黎繁来寻人时,师父正在写方子。
听了她的话,他放下手中狼毫,抬起头来看着她,那双黑瞳中闪烁着的光似乎可以洞察一切,叫黎繁有了一种生于阴暗的虫子在太阳下无处遁形的灼烧感。
“你是说,你恢复了些记忆?”
“我也只是猜测。”
黎繁点头,声音中带着些不确定,“人怎么可能想像出没见过的事物呢?那梦有些太过真实了,所以我才会这样想。”
“你还有话要说。”
师父对她太熟悉了,见她这犹犹豫豫的模样,心上已然明了。
“我……在梦中见到了一男子。”
“一男子?”
“那男子同我说了些话,听起来我似乎是他的相好。”
黎繁斟酌着,不知后面的话怎样讲出来最合适,“在梦里,我好像与他很亲近。”
她生得白净,脸皮又薄,太容易红脸,哪怕她其实真没那般羞。
背在身后的手也攥了攥衣衫。
她悄悄地观察着师父的反应。
师父脸上并未有异色。
也对,他可是大夫,什么病没瞧过,无非就是男女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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