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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修良笑笑说道:“回去就穿。”
一声大喊打断了贺修良的笑容:“茹承闫!”
两人视线看去,清瘦的少年昏倒在贺於菟的怀中,嘴唇血色尽失,面色苍白不省人事。
原本就头昏脑涨的贺於菟在这声大喊之后,眼前也开始天旋地转,下一瞬,熟悉的黑暗再次袭来。
但在晕过去之前,贺於菟的手触碰到了茹承闫温热的耳朵,好像是毛茸茸的。
茹承闫再睁眼时,发现他回到了医馆,周围的铺陈摆设让他意识到,他们仍旧身处于两百年前的幻境之中。
他从未和别人说过,他惧怕黑暗,黑暗就像一把利剑高高悬在他头顶,横亘在他心里每一个日夜,总觉得下一刻就会当头砸下,把他拖回那个雨夜的地狱之中。
茹承闫果断翻身坐起来,身上仍然隐隐作痛。
他左右活动脖子,好像刚才在昏迷中被人使劲掐住脖子似的,酸疼无比。
他看向躺在他身边张着大嘴巴睡得正香的贺於菟,浅浅的呼噜声规律地起伏。
突然在这平静的一刻,茹承闫有些希望两百年后才是一场梦,或许这样,爹爹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更不会有后面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和拳脚相加。
茹承闫右手突然感觉一暖,他低头一看,发现贺於菟闭着眼睛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来财!”
贺於菟大喊一声,惊醒了。
他喘着粗气,面上都是冷汗,“还好还好,是梦吓死我了。”
茹承闫凉凉地出声:“打算什么时候松开?”
贺於菟赫然松开了双手,有些胆怯地看着茹承闫泛着冷的眼睛,他觉得那双褐色的瞳孔里盛不下一点温情。
茹承闫的手摸上去一点肉都没有,硌手得很,还是冰凉的。
“我不是故意的。”
贺於菟干干解释一句。
茹承闫没有计较,起身进了后院,贺於菟立马搓了把脸,跟在他身后。
敞开着的门让院子里的情形一览无余,茹承闫忽然止住了脚步,贺於菟没注意,直接撞得茹承闫一个趔趄。
院子里贺修良正在给朱威武擦拭脸上和手上沾染的血迹。
寂寥的半空中忽然飘下来一枚洁白的雪花,轻轻划过茹承闫面前,他伸出手,柔软晶莹的雪花落轻轻落在了他的掌心。
还没待茹承闫感受与它的柔软不同的刺骨寒意,小小雪花就融化了,成了少年掌心的一滴净水。
幻境中已经是寒冬时节。
“你的眉眼有些像他。”
茹承闫放下手心,轻声说道。
贺於菟不知何时与他并肩站立在铺了一层薄薄银花的院落里,眼里盛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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