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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淼出生时,薛夫人曾找人给他算了一卦,说是此子五行缺水,因此特意取了一个‘淼’字,好补上一补,薛使君虽不信这些,却也随着夫人的意思,又取了‘汇泽’这一表字,也不知是不是补过了,本就俊秀的孩子,越发的唇红齿白,姑娘似的,简直秀气逼人。
姑娘似的就姑娘似的吧,到底是个漂亮人,本也没有什么,若是像薛使君那般走个文官的路子,更是儒雅斯文,风流蕴藉,可偏偏薛淼有一颗堂堂男子汉之心,打小就立志从军,因此对自己这柔美有余阳刚不足的外表就不甚满意了。
既是不满意,当然不爱听人提,当下就被戳了肺管子似的,绷着一张俏脸,气了:“你再说,我可要走了。”
说着抬脚迈步,身体是做了个要走的样子,眼睛却斜瞅着姜洛微,明摆着是要人哄的意思。
别说,性子偶尔也有些姑娘气。
姜洛微真是哭笑不得,他既摆好了台子,怎好让人下不来?只得忙忙的把人拽住,好说歹说才给安抚住了。
等他脸色稍霁,姜洛微又道:“使君行事一贯审慎持重,今日却连官服都未曾换,衙门事务也不及处理完毕,就这么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可见对楚公子关切之深,真不像是只见过一面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
薛淼亦有同感,“你还没瞧见我爹刚得知楚公子受伤时的样子,那才叫一个心急火燎,不知道的,还当楚公子才是他亲儿子呢。”
姜洛微摇摇头,叹口气道:“你又胡说八道了。”
“你当时要在场,就知道我一点也没胡说。”
姜洛微见他说的一本正经,沉思片刻,问道:“那你可曾试探着问过?”
薛淼颔首:“当然的,来你府上的路上我就随口似的问他道,‘爹,您说这楚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怎的这样厉害?’结果,我爹疑惑的看着我,说:‘真是怪事,分明是你先识得他,他是什么人,你不比我清楚么?怎么反问起我来?’我又说:‘我这不是看您这么紧张他,好像跟他交情不浅,以为你们一早就相识呢,所以才这么问的。
’我爹一听,动了气,沉下脸斥道,‘你这是什么话?楚公子是为捉拿反贼敌寇受了伤,我身为一州刺史,岂有不关心之理?如何就论上交情深浅了?’紧跟上又把我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顿,我哪里还敢再吱声?”
姜洛微听完,沉默片刻,说道:“使君说的也确实在理,兴许真是我们想多了。”
话说到这里,又有仆役报过来,说是荀先生来了。
姜洛微和薛淼连忙起身相迎。
荀砚之进到屋中,看过沈晏,又坐在外间细细询问了今日葛府事发的详情,末了道:“老夫往府衙走一趟,去见一见使君,清济醒了即刻着人去书院唤我。”
“是。”
姜洛微应道。
薛淼正要回去,便同先生一起走了。
这天,直至深夜,沈晏都不曾醒过来。
姜洛微架不住横云却月和卫嬷嬷三番五次的左劝右催,到底是回了隔壁院子。
然而一颗心却是落下了,翻来覆去,直到四更时分,身体疲乏已极,实在支撑不住,方才阖眼渐渐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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