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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说罢,扔掉手中沾血的长剑,接连两脚将地上那黑衣人的头颅与尸身远远的踢到屋门处,吓得葛家祖孙三人软脚虾似的一步一跌的往后退。
他这才放开了姜洛微,稍稍退后一步,背挡住屋门处,轻声道:“小娘子,冒犯了。”
姜洛微口中‘无妨’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沈晏已俯身弯腰,一手穿过她胁下,另一手抄起她的膝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动作轻柔却非常之快,姜洛微只在身体悬空的刹那,低低的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的就搂住了他的脖颈。
“别怕,不会有事的。”
沈晏低头望了她一眼,而后便抱着她往院外飞跑而去,他一面跑,一面高声说了一句话。
姜洛微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只隐约猜到是北虏语,且语气含有明显的挑衅之意。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隐藏在暗处的北虏黑衣蒙面人便纷纷现身,紧随其后,恶狼一般追扑了过来。
沈晏一路左拐右绕,最后停在了葛府空阔的马球场内。
马球场的东面靠墙建了一栋二层的阁楼,想是平日用来做观赛台与休憩室的。
北面却立着满满一排连一排的兵器架,其上刀枪剑戟应有尽有,另设有木桩石磨石墩以及擂台等练武的器械设施,看来这马球场还另有演武场的妙用,难怪方才葛冠宏说他府中一千来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了。
沈晏大致扫了一眼,便抱着姜洛微走进了北面的阁楼中去,将她放在临窗的几榻上,自己也在旁边随身坐了下来,自袖筒中取出一方玄黑色的手帕,为她包扎伤口。
姜洛微此时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忍不住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沈晏手上顿了顿,更放轻了动作,包扎好后,他抬起头看她,一直看到她的眼睛里去:“你为何要救我?你可知你会因此而丧命吗?”
从来没有人会舍命救他,盼着他死的人倒是有很多。
姜洛微怔了怔,似乎是被他的问题给问住了,她沉吟道:“我……当时并没想这么许多,不过是看到你有危险,所以就冲了过去,怎么,救人还要原因么?方才那么危险,楚公子不也一直护着我吗?”
沈晏听了,沉默下来,没有作声。
“姜洛微。”
片刻后,他忽然唤起她的名字,嗓音是清越的,泠泠的,像琴弦一般铮铮着拨动人心。
“嗯?”
姜洛微仿佛被那琴弦拨到梦里去了,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声。
“你相信我吗?”
沈晏低低的问道。
凭空的这么一句问话,没有前言,没有后语,也不知到底问的是什么,可姜洛微却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嗯,我相信。”
沈晏的反应更是珍奇,他轻轻扬起唇角,笑了。
姜洛微讶然不已,微微的睁大了双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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