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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誉瞳孔一缩。
但奇异的,她没有感觉到危险,那更接近于……一点小小的冒犯。
她用两指夹住那张纸条,递到燃烧的烛火之上,火舌吞噬了纸张,她的眼睛没眨,精确地等待纸张只剩尾端一点,轻巧松手。
她想到了击中江毅的石子和那个一闪而过的青色衣摆,眼神晦暗不明。
令狐玉问:“还要回么?”
顾衍誉:“不管他了。”
戴府。
戴珺回去正遇上安澜大人出来。
两人互相行了个礼,安澜主动说起是冬猎的事,今上近来有噩梦缠身,尽管已再三确认过冬猎的布防,这个庆国最最尊贵的男人仍提着一颗心。
他需要知道还有一道屏障会挡在他身前。
于是安澜领了圣命,将围场周遭布防再次看过,也与戴大人再商量一回。
大约这位安大人也受了圣上的心态影响,看起来有几分心神不宁,犹豫着向戴珺开口:“玉珩,这冬猎……”
戴珺颔首截断他的话,语气平和,而态度明确:“我未掌镜令,议论此事于理不合。
父亲知道会怨我。”
安澜叹了口气。
戴珺看了一眼他眉眼耷拉的模样,只觉得这位黑炭大人看起来更愁苦了,便说道:“若今上实在放不下心,穿上软甲,随身多带几支响箭,以防万一就是。
布防已然做到密不透风,再要收紧,除非是加大检查诸位公卿大臣带来的家眷、护卫了。”
“你说得是,就是不想如此惊动大家,只能在布防上花时间。
说到底……”
是皇上自己的不确定。
真要把这大费周章放在众人眼前,在例行的检查之上再加检查,旁人还不知道得猜是出了什么事呢?其实无非是天子暮年,那一点心头的恐惧。
安澜:“你啊。
若是真不想管,连这些老家伙一起撒手别理了便是。
如今倒是没少操心,就怄这一口气,你……你是对那位有恨么?”
戴珺垂眸:“书上教的是,‘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封神演义》。
可是安大人,父亲的过失若儿子不说,谁来说呢?君上有过,忠臣不说,把话留给佞臣去说,还是别国的兵马去说?”
安澜一时语塞,顿了一会儿又提起:“上面那位……是很属意你的。
眼下是你父亲以你尚需历练为由拦在前面,若改日圣旨一下,你该接还是不接呢?”
“那就只能等改日来了再说了。”
他言尽于此,安澜也只好告辞。
戴文嵩见到儿子回来,话开了个头:“江大人那里……”
戴珺从容地开口:“杜衡大夫来看过,他的方法与从前不同,江大人刚行第一次针的时候就能说话了。”
戴文嵩神情一凛。
戴珺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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