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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四下无人,正好方便了两人狗狗祟祟。
圣子招呼庭深和他一起坐到雕像外的那圈花台上。
“来啊,坐啊,你就当是自己家。”
圣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庭深坐下。
庭深纠结了一会儿,看了眼肃穆的天使雕像,又看了眼完全不当回事儿、已经翘起了二郎腿的老乡,决定相信他,于是也一屁股坐在了花台上。
他正打算和老乡好好叙叙旧,就被老乡捂住了嘴。
庭深:?十月末,持续了一整个夏季的暑气终于肯消散些许,碾米机昼夜不停地运转着,使整个村子沉浸在轰隆的丰收之音里。
暮夏初秋,正是农忙。
闪烁着碎金的广阔稻田里,一颗颗稻穗鼓着沉甸甸的肚皮,空气里满是泥土与植物的芬芳。
庭深头顶草帽,手戴庭线劳保手套,领着刚上初中的小堂弟在田里收割稻谷。
庭秋秋用黝黑的小手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叹了口气道:“不年不节的,放什么假呀,这还不如在学校里读书。”
秋天的太阳不比夏天温和多少。
嘴上抱怨着,庭秋秋手里的活儿却半点没落下。
庭深笑了笑,说:“丰收就是一年里最盛大的节日啊。”
他随手将几粒颖果放进嘴里,用牙齿碾碎,细细品味那醇厚的米香与青草的涩气。
这些金黄饱满的水稻果实,经过脱粒、筛选、晒干等工序后,就会成为家家户户每餐必备的重要主食,大米。
庭深的老家是南方最重要的粮食产地之一,这里的人们对土地有着与生俱来的崇拜。
二战考公失败后,庭深愈发觉得自己与车水马龙的大城市格格不入,索性便收拾了行李,回老家帮叔叔种地。
庭深父母早亡,是叔叔一家种地供他读书,因着对土地与粮食的热爱,他不负众望地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农业大学,去大城市的实验室里学习科学种植。
只是人生兜兜转转二十多年,如今他又回到了这片金色稻田,带着叔叔的儿子下地里收割稻谷,就如十多年前的某个春天,庭深的父母刚去世时,叔叔带着他在田里播种,期盼粮食丰收能使他们赚到一些钱,给年幼的庭深交上学费。
土地总是毫无保留地馈赠信仰它的人们。
一望无际的金色稻田里,许多半大男孩正在父兄的带领下挥洒着汗水,女孩们则同家里的长辈一起将稻穗细心捆好,带回村里加工。
庭秋秋学着武侠片里看来的招式,胡乱挥舞了几下明显小上一号的割草镰刀:“我都读中学了,怎么还给我用小的呢。”
他看着庭深手上那把“成人款”
说道。
庭深一看他手上的镰刀,噗嗤笑了:“你用的是我小时候那把,它岁数可比你大。”
村里的学校并不像城市里那样,只遵循法定节假日,在许多农忙的节气,也会适当的给孩子们放假,让他们和家里的大人一起参与劳作。
庭秋秋学校的校长,正是当年庭深的语文老师。
庭深还记得,那位语文老师是村里第一个买砻谷机的,十多年前的某个夏夜,在一片米香与蛙叫声里,稻壳翻飞,米糠遍地,庭深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
今年雨水丰沛,粮食丰收,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连轴转,男人们割稻,女人们脱壳,一刻也不敢停下来,生怕耽搁了收成,辜负大自然的一片美意。
“庭深——庭家大娃!”
带着浓重乡音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
闻言,庭深赶忙直起腰,朝疾步而来的老村支书招招手,说道:“叔,我在这里。”
庭深身材高挑,体格匀称,薄薄的肌肉使他看起来健气十足,皮肤随了母亲,庭皙光亮,怎么也晒也晒不黑,和小小年纪就乌漆麻黑的庭秋秋形成了鲜明对比。
“嗐,可跑死我哩。”
老村支书大喘着气道,“你快回村里看看,机器你会修吧?那台匹诶木什么机,就那个碾米机,又不动弹了!”
大岛砻谷机PMJ20,整个村里拢共就这么一台进口货,金贵着呢。
庭深点点头应下:“会修,学校里教过。”
和农业相关的,他多少会一点,平日里有什么棘手情况,乡亲们都会找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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