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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念及她肚子里的孙儿,也就没多言。
这晚用饭后还早,夕阳刚沉,大地还留有余晖。
酷热不散,才走到大路,齐妙就提帕擦汗,“再热些我就得留在家里转圈圈了,这天气是要吃人的。”
谢崇华伸手挡她头上余光,看得她笑出声,“你又犯糊涂了,这光照已经不热了。”
他笑笑收手,总觉得在她面前,自己会更像书呆子,“许知县明天请宴,可能会晚归,天热,你也别出来了,在屋里多走走也一样。”
齐妙点头,想了想又道,“许知县是想亲近你们这些要参加秋闱的人,要是他送钱给你,银子不多的话就收下吧,二郎在这种事上不要太拧。
给的多是拉拢,不给怕你们芥蒂,所以给一些,就当是给他面子。”
谢崇华骨子里耿直,这之前陆正禹已经跟他说过这事,他也是不打算要那钱的。
听妻子一说,心中才稍稍开窍,“并非拉拢贿赂么?”
齐妙好歹是在富贵人家,见多识广,听得也多,笑道,“他不过是怕如今不善待你们,等你们日后高中,对他有微言,而非真想借你们的东风上去。
毕竟他也是历经过科举才做了县官的人,真要拉拢,也是拉拢和他一起考中的同窗,而非你们这些秀才呀。”
谢崇华恍然,好在有她提这事,否则明日他犟起来,真会将许知县看做是小人了。
不管许知县会不会送银子,由她一说,自己也放下这事,不去想了。
翌日傍晚,谢崇华便去镇上赴宴。
先顺路去找好友,再跟他一起过去。
今年八月就要应对秋闱,两人碰面的次数少了许多,哪怕是见面,也多是一起钻研学业,少说闲话。
无形之中,那吊儿郎当的好友,也不知不觉中变得十分有担当。
谢崇华自认是比不过好友聪慧的,盼着自己能高中的同时,也盼着好友能高中,一起衣锦还乡,一起同朝为官,一起前程锦绣。
走到八字街,平时热闹的街道,今日更是热闹,甚至是喧嚣得有些吵闹。
他抬头往那看去,见路上人并不多,倒是都围在一处位置。
那方向,似乎正是好友家中。
下意识的心头微沉,疾步往前走去,挤进人群,这一瞧,果真是陆家。
铁铺前的火还在烧着,但却不见陆老爹,也不见陆大娘。
陆家人一个也不见,而围在外头的人指指点点,听不出个缘故来。
刚渗人的是,地上还有半干的血迹,触目惊心。
正担忧讶异,他瞧见陆家邻居,急忙上前问她。
那人认得他,又急又叹,拉着他进自己家中。
见邻人如此,谢崇华心里更是忐忑。
一进屋,就见陆芷坐在长凳那,直愣愣的发呆,小小的身体止不住在发抖。
许是听见脚步声熟悉,陆芷抬头看去,见了谢崇华,又哭出声来,扑他怀里去,“谢哥哥……我爹被人打死了。”
谢崇华如遭天雷,差点站不住。
那妇人忙说道,“没死没死,阿芷你不要胡说。”
陆芷只是哭,哭得气都快抽不上,“他们说爹爹活不了了,快死了。
娘和大哥被抓到牢里去了,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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