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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还是要考虑在单位里的影响的。
耳钉穿过耳垂的时候像被气枪打到一枪一样。
一瞬间的疼痛之后是麻木的感觉,我却在那一瞬间有种莫名的放松。
这种原理很可能就跟自虐者的感受一样,肉体上受苦的那一瞬间,精神得到了一定的解脱。
就好像那道伤口是你灵魂的一个出口,从这个伤口里,你压抑着的那一部分流逝掉了些许,然后你得以喘一口气。
但这种举动会让人上瘾。
周末回去彭智然看见我新打的耳洞的时候很生气。
一方面是气我的任性,不考虑后果。
要知道在我们这种系统里,特立独行的人是不会有前途的。
另一方面是由于我不会打理,我的耳垂发炎了。
耳垂发炎很讨厌,又红又肿碰一下就疼。
彭智然给我用金霉素眼药膏和酒精棉花消毒,可每次拿上拿下那耳钉,耳洞都会又遭受一趟摧残出血。
他就叫我索性把耳环拿掉让洞自己长上算了。
我不肯,我说你根本不能理解我是为什么去打的耳洞。
他看我一会儿,上来亲我,说我知道,我懂的,你过得不快乐,你的眼睛比以前忧伤。
后来我的耳朵一直不好,他没办法只好去问女同事,人家说可以找那种比较粗的茶叶杆子塞在耳洞里,这样上药方便不用拿上拿下,耳洞也不会重新堵上。
结果他就把公司发的茶叶整罐都倒出来,就为了给我找一根茶叶杆子。
一边找一边骂:“转移痛苦法是不是,下次你再觉得痛苦了,告诉我,我打你一顿你就不痛苦了!”
却还是轻手轻脚的给我涂耳朵。
我贪恋这种被他呵护的感觉,后来又去打了两个耳洞。
第三个打完的时候他真的发怒了,把我摁在墙上做了一回,做到我直求饶才放手,说你要是再敢在耳朵上打洞,我就弄个东西塞你后面,你信不信!
我只好腰酸背疼地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九九年他生日的时候,正是这个城市阴雨连绵的季节。
他的生日不是周末,快到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听得出他有点失落,说:“陈嘉,我快生日了,可是我爱的人却不能陪我。
你说,他会来陪我么?”
我说不会,他很忙,要工作。
他生日的前一天,台风肆虐,我买了中午的火车票请了假,回去给他庆生。
走在路上,雨大得连伞都撑不住,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我浑身湿透,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就打电话来了,说:“陈嘉,你没回来吧。
这么大的雨,如果你想给我惊喜回来给我庆生的话还是取消吧。”
我说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有跟你说过我会回来给你庆生么,这么大的雨,白痴才会赶回来啊。
他在电话那头说哦哦,你没回来就好,声音很寂寞。
我又说,雨这么大,晚上你也哪儿都不要去了,早点回家。
然后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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