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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盛言也抓住她沾满了皂角泡沫的指尖,微微用了一点儿力。
“你们要带她去哪儿?老马,你说话,要拿我这侄女怎么样?……”
他必须兢兢业业地演完这末一场大戏,才能让她丝毫也不受怀疑,从而被安全送走。
终于,他感到手指间一空,同时听见她一下子腾空而起的尖叫和哀号。
“影儿!
你万事当心!”
他咆哮了起来,但不知她有没有听到。
她凄绝又无望地在那些拉扯间挣扎,似一只即将迎接屠宰的小羊羔的哀鸣。
而马世鸣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走上前来,呜哩哇啦地开始笑、开始骂。
詹盛言却发觉自己竟不再有一点儿还嘴的精力,他颓然坐倒,一手在盆架边摸索着,他摸到了冷厉坚硬的什么,便紧紧握住。
剃刀切入他指端,鲜血无声涌出。
而那少女稚嫩的痛哭早已在监狱的一重重深廊里淡去。
又开始下雨了,现如今,詹盛言的耳中空余无尽无休的羞辱和斥骂,还有溅玉跳珠的雨声。
“影儿,多保重,但愿你苦短乐长,余生顺遂。
咱们永别了。”
默默地,他对她说。
《万艳书贰上册》(18)十七落子声一跨过七夕,炎热渐退,早晚风过处已是凉爽宜人。
而随酷暑的流逝,有人正变得炙手可热。
唐席为拉拢佛儿,曾承诺要捧红她。
不过他只希望佛儿秘密替自己办事,并不欲外界知晓他们间有所勾连,故此不便亲身下场当捧主,而需有人居间来遮掩关系。
“我也好久没操持过这种事了,‘花狼’,你替我们想想,该找谁才好。”
唐席叫来的这一位“花狼”
也是万海会里的头面人物,不过他外号中这个“花”
字可不像柳梦斋的“花花财神”
一样乃“花心”
之意,而是指他脸上有刺青。
花狼那刺青的位置十分奇特,是在一边的眼睑之上,佛儿倚仗着唐席纵容,开口就问:“这是怎么个刺法,不怕一失手扎瞎了眼吗?”
花狼答说:“塞了一柄银匙进眼皮里垫着。”
“那岂非疼上加疼?”
这一句花狼没答她,仅是咧嘴一笑,笑得佛儿头皮发麻,登时对那个“狼”
字暗暗叫绝——好一副狭窄、阴沉又机敏的面容,既属于可靠的朋友,也属于可怕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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