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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淑嗒然若失,怔怔片刻后,她倏然放出了杀手锏:伸手环住他,将自己那一副惊风细腰抵着他下身,敛雾低鬟扫着他胸口,“倪勿相信,啥格人比倪好?”
柳梦斋焉能不解其意?但他此际提不起一点儿兴致来,唯觉好笑又无奈。
他轻轻推开她,“宝贝儿,别闹了,犯不上。”
文淑急了,也操起一口京片子质问他:“就算你恋上谁,还为她守贞不成?”
柳梦斋当即嘻嘻一笑,“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这才……心里头想着她,自己弄过。”
文淑素知他为人惫赖,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迷恋他,但她绝难相信他竟敢拿这种话侮慢她,他甚至还拿手指了指里头的床脚:那儿撂着一团用过的草纸。
羞愤的风暴裹卷了她,文淑那一向优雅的嗓音走了样,变得酸苦尖厉,“呦,想着谁呀?”
柳梦斋对她的忘形之状瞠目而视,“你自清楚,何必我说?”
怀雅堂白万漪——文淑切齿思忖,是自己太轻敌了!
毕竟男人把甜言蜜语、床笫欢爱给了谁,那都不值得大惊小怪,真正值得提防的,唯有那些能让他自动掏钱的女人,即便对一个钱多得没处花的男人,钱也是钱哪。
而她明明曾目睹他无端端就扔给那小丫头一袋钱!
他送她以黄金与白银计价的鲜花花篮!
或许早在她察觉前——早在他自身也有所察觉前,他就陷进去了。
失败来得太过仓促,再纠缠下去已毫无必要。
文淑衔恨而出,却偏偏冤家路窄,走到天牢外时,对面走来的正是万漪。
骄傲即刻扳直了文淑的背脊,她把目光对着天边的斜晖直射而出,连一点儿余风都没留给那年少的对手。
倒是随侍的娘姨大阿金不依不饶,朝万漪的脚边吐了一口唾沫——“呸!”
“哎哟干什么?”
万漪的跟妈也不乐意了,“嗷”
的一声就骂道,“你这老臭口,我们姑——”
“算了算了,马嫂子。”
万漪制止了她,她早已很熟悉人们对小人物自上而下的践踏与恶意,这是首次,她感受到了另一种恶意——由下面的人唾献给胜利者。
享受他人的憎恨,并为此而自豪,这种本领还要再等一等,等很久后万漪才学得会,眼下的她所能感到的只有浓浓的不自在。
正当她怏怏不乐,陡闻两声狗吠,随即就看金元宝从前头门廊的拐角绕出来。
最近一段时间,万漪与它相处甚欢,她非但不再惧怕这一条大狗的叫声与气味,反而深深喜爱上了它——它对主人忘我的爱与诚。
一见它,她立时破颜微笑,张开了双臂,“咦,你怎么自个儿在外头啊?”
金元宝咧开嘴扑过来,又拿前爪强拽着万漪蹲下地,把舌头在她满脸乱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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