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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淳松了一口气。
镇北天许是因为女儿,也连带对他这个弟子宽容了许多。
封淳听说当年大师兄入门,镇北天传武功是经常打人的,甚至有人说大师兄十二岁那年,因为招式学不老,被镇北天吊在讲武堂里抽了三天三夜,皮开肉绽,连路都走不了了,镇北天当着许多人的面说:“如此愚徒,我就是把他打死了,也不让他出去丢人!”
传闻在前,拜入门后封淳心中便常惴惴。
可十余年来,镇北天悉心教导,从未打过自己。
“爹爹!
你又让淳哥哥去做危险的事啦?”
镇敏撅起嘴,“为什么非要在那个什么王爷生辰宴上动手?让淳哥哥看准了是谁,跟着他回了家去再动手不行吗?”
“小孩子就知道胡闹!
献计之事秘,锄奸之事又秘,那谁能知道我白虎堂的威风?又如何震慑北人?”
镇北天皱了眉,慈爱的面目在这几句话之间,眼看将要用尽,语气也不耐起来:“行了,你别耽误你师兄做事!
淳儿,你赶紧下山,事不宜迟!”
“是!”
封淳答道。
“哼!”
镇敏微微红了眼,她就知道父亲会如此催赶,所以才不惜潜伏在堂顶一日一夜,不吃不眠,否则恐怕连封淳的面都见不到,封淳就又下山去了,再见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敏儿,你去叫你大师兄找来!”
镇北天摆摆手道,“淳儿这些时日不在,他就算是个残废,也该管管堂里的事!”
封淳和镇敏三月不见,镇敏是思念极了封淳,这时看封淳眉俊目朗,气宇轩昂,下山军旅之中行一趟,身上好像又多了些刚毅气息,真是越看越喜欢,她边拉着封淳的手往山下走,边与封淳絮絮叨叨地说话。
沿着步下千仞山之巅,在半山腰上,出现了一片广阔的山中明堂,其间殿宇屋脊,青堂瓦舍,整齐明亮。
白虎堂的众多弟子,正在练剑的练剑,论心的论心,调试机关的调试机关。
原来千仞山耸立云霄,却也分山向山背。
适才封淳图快,是从山背的那一面悬崖峭壁直上的山巅,其中虽无人值守,却机关千重,封淳看似踏步随意,可是每一步都恰巧踏在叠叠机关的空隙上,这才一路直上云霄顶。
若是外人攀援,不知其中深浅,再高的武功也无法在绝壁上躲避毫无死角的暗箭。
而此时封淳与镇敏走的则是千仞山的阳面,阳面因为地势稍缓,由此因着山势建了层层防御工事。
当年北朝走狗四圣攻山,走的便是这条路。
曾经的血雨腥风早已经不再,断剑残戟也早被清理,如今房舍灰墙青瓦,都是十年前新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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