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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杨家小姐从琼楼外打马而过。
她本就姿容俊俏,又穿一身绿素衫,骑一匹高头红马,当真比男儿还有英气。
琼楼上除了我们四人,还有几个学子,都是些膏粱子弟。
那几个膏粱子弟喝醉了酒,将上菜的店家女眷逼在墙角轻薄调戏。
巫易想上前阻止,被李乾死死拉住,只因那几个膏粱子弟中,有一人名叫韩?,是韩太师的养子。
韩太师没有子嗣,只有韩?这一个养子。
韩?这个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突然听到“韩?”
这个名字,宋慈的眉梢微微一动。
此人是太学一霸,这么多年一直在存心斋,还一直是个外舍生,逃学、斗殴那是家常便饭,私试、公试是从不参加,成天流连青楼酒肆,没人敢招惹,就连太学祭酒汤显政都要惧他三分。
宋慈当然知道韩?,而且不是来太学后才知道的,早在十五年前他还只有五岁时,就已经认识此人了。
真德秀继续往下讲道:“当时我们好不容易才考入上舍,只需再有一年,通过一次升贡试,便可做官,若是得罪了韩?,那便是和韩太师过不去,只怕会累及将来的仕途。
就在巫易被李乾拉住不放时,路过的杨家小姐听见女眷的尖叫声,冲上楼来,扬起马鞭,抽在那几个膏粱子弟的身上,给那女眷解了围。
几个膏粱子弟原本怒极,可一转头见杨家小姐姿丽貌美,竟反过来讪皮讪脸,对杨家小姐动手动脚。
杨家小姐下得楼去,几个膏粱子弟追缠不放,她便骑上马,冲向那几个膏粱子弟,当场将韩?撞断了腿。
她知道韩?是韩太师的儿子后,非但不怕,反而自报家门,说她名叫杨菱,叫韩?若是不服气,就去里仁坊杨宅找她。
我那时已在临安待了两年,寻常所见女子,要么是大家闺秀,要么是青楼俗粉,可从没见过她这般的奇女子。
“说她是奇女子,那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这杨家小姐不事女红,不待闺阁,也不梳妆打扮,整日骑马外出,城里城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听说她有段时间喜好射猎,常一个人骑马出城,拿了弓箭去郊野山林,每次都能打些野鸡野兔回来。
后来听说她又爱上了南戏,居然自学了南戏曲目中最有名的《张协状元》,到北土门外的草台班子,倒拿钱给班主,得了登台的机会,非但没砸了人家班子的名声,反而把张协唱得有模有样,得了不少彩声。
还听说她曾得知一些隐逸名士的传闻,为求真假,竟独自一人进入深山里寻仙访道。
你说这样的女子,奇是不奇?”
宋慈不应真德秀的问话,只道:“后来呢?”
真德秀道:“自琼楼那事以后,从开春到入冬,我们四人一如既往,常约在琼楼相聚,可要么巫易不来,要么何太骥爽约,同聚的次数越来越少。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二人是为了准备升贡试,不愿分心,便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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