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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蓝色的藤蔓迅速干瘪下去,枝茎仿佛尖叫了一声,立即断开这一只手,快速缩到后面。
江少辞甩了甩手,一脸嫌恶地将那节藤蔓扔开:“都说了我最讨厌这种软趴趴的东西。”
藤蔓靠近江少辞时容玠本来想提醒,结果他还没出声就看到江少辞主动握住魔植,将那株怪物吓跑了。
容玠嘴半张着,又默默闭上。
是他冒昧了。
之前他为什么会觉得魔物危险呢,分明是天衍仙尊更危险一点。
如此,接应的飞舟自行离开,手无寸铁被扔在茫茫大海里,仿佛也不是什么事了。
容玠停住,对着江少辞和牧云归端正一拜:“在下替容、桓两家谢过二位。
恕我冒失,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刚才多亏了容玠护着她,牧云归对容玠很客气,道:“请说。”
微弱的阳光映射在容玠眉眼,波光粼粼晃过,越发显得他脸色素净,身姿清怆,如仙又如鬼。
容玠拱手,说:“曼荼已成为剑灵,我尊重她的意愿,但是在下恳请二位,将来见到曼荼时,不要告诉她神医是我。”
牧云归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
桓曼荼得知容玠为了替她还债而和桓雪堇交换经脉,气得自掘双目。
但桓曼荼仅是知道容玠为什么虚弱,消失那两年去了哪里,并不知道他就是神医。
牧云归隐约察觉到什么,果然,下一步容玠就说:“我已至灯枯油尽,不想再去面对外界纷争,不如一了百了。
曼荼是死灵,祭剑后剑魂只有一半,我愿补足另一半。
望二位满足我的心愿。”
江少辞挑眉,不是很懂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抢着祭剑,但他出于道义,还是提醒了一句:“每副躯体只能有一个灵魂,同理,器灵一次也只能出现一个。
你就算祭剑,以后也见不着她。”
“我知道。”
容玠说着求死的话,眉目却是一片安定从容,“见不着对她而言才是好事。
我只要能默默陪着她,就已足矣。”
牧云归叹息,问:“你真的想好了?”
容玠点头,说:“请二位不要告诉她。”
不要告诉桓曼荼他是神医,还是不要告诉桓曼荼他也在剑内?牧云归没有问,沉重点头:“好。”
“多谢。”
容玠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身形化作光点,慢慢没入银剑中。
接连得到两个强者祭剑后,银剑的气息明显不一样了。
牧云归拔开剑柄,静静望着雪片般的利刃,问:“他最后和你说什么了?”
江少辞意外:“你竟然感觉到了?”
牧云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当然。”
刚才她感觉到气息又停滞了一下,看来之前时间静止并非错觉。
江少辞朝着日光的方向浮去,含糊道:“没什么。”
牧云归才不相信没什么,她合上剑,立马追上江少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不是,别乱说。”
江少辞接连否认,煞有其事地说道,“一点小事,等出去了我再告诉你。”
方才,容玠用最后的灵力凝聚成结界,对江少辞说:“尘归尘,土归土,我尘缘已了,再无牵挂。
但我此生唯一遗憾的,就是在该主动的时候沉默,该坚持的时候犹豫。”
“我后来一直在想,若我能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意,早一点告诉曼荼,一切会不会不一样?然而我已没有机会验证了,望仙尊能勘破虚妄,得见本心,勿蹈我之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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