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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镜被锁入木盒之中,昭华轻叩了两下,抬头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容与月。
容与月见状,撑着笑,眸下两颗泪痣随着眸子弯弯,隐晦难见的点了点头。
“萧疏已,你执念太深,难得其果。
而我本非你要寻觅之人,因缘巧合之下来到沧澜终非我意,停留于此一是因为沧澜天道,天道有私,众生灾殃;二是因为我确实曾与凡人昭昭有故,只望你早断执念。”
天衍镜的结果已经出现,虽然见不到昭华的执念,只能窥见将屿山上昭华的身影。
但也清晰明了,她并非凡人昭昭,萧疏已所求不过徒劳。
昭华看着萧疏已仿佛被风雪僵冷的神情,微微皱眉,她到如今都还是不明白,情缘已断,为何萧疏已仍旧苦苦追寻。
执念于心,越发荒诞可笑。
万物有时,终归天命,天命已定,时序常常。
求其一,而顺其因,万物如是。
浮空岛的夜宴空前热闹,灯火通明之下丝竹不绝,比起先前拍卖会时候的氛围轻松不少。
昭华无意于此,乘着夜色,同萧疏已离开了无银城。
云鹤作车马,悬浮云间。
容与月相送城外,一路之上,仍然可见东市大火弥漫,却又仿佛被困在方外之境中,没有半分惊慌传来。
昭华半掀车帘,冷疏散淡:“容与月,无银城乃你之恶果,你既然用四极之阵定住它,如今也该让它永远消失在天地之中,也省得日后恶归洪荒,祸乱天下。”
容与月含笑,颔首称是:“我守荒城数百年,但求一隙生机。”
说着,他袖中翻出一个玲珑温润的白玉锦盒,递给昭华:“唯愿殿下成事之时,允她一线生机。”
昭华顿了顿,接过白玉锦盒,道:“好。”
容与月躬身:“多谢殿下成全。”
弯腰之时,神色尽敛。
语罢,容与月转身立于无银城之上,手中是天衍境,脚下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和自数千年前便不曾消弭,延续至今越演越烈的恶。
容与月是生出自我意识,脱离本体的天衍镜灵,如今天衍本体归位,灵与身重合之时,天地之间便再无容与月这个人了。
数千年前,他曾用自己定为四极之阵的阵眼,从而建无银,划四方,造浮空之岛——
终得,定住千年之前,漫天枯骨黄沙之中战死英灵的魂魄。
至今,仍不曾消散于天地之间。
却也仅此而已了。
容与月的身影浮在半空之中,连同身下的无银之城越发飘渺。
他看着昭华二人的车马越行越远,良久,他缓缓开口,喃喃自语:“清婉,此去愿你重来一世,不复昨日。”
生生渺渺,不复昨日,不遇吾。
天衍镜从木盒之中拿出,接触到容与月的那一刻,天地风云乍起,黑云压城,狂风自浮空岛而下直抵斗兽场,威势越发可怖,袭逆整座城池。
容与月身影越发飘渺不可见,他却痴了一般,眸下泪痣入血,眸中似笑还悲,声声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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