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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阁楼,一名衣着缟素的女子一手摇动纺车,一手从事纺纱,手摇纺车“吱呀吱呀”
的响着,似乎想要磨平女子心中的抑郁。
唐姬织布“婉儿,爹现在能进来吗?”
唐瑁敲了敲木门询问道,这里平日除了他,和家里送饭的老嬷,基本无人踏足。
“门没拴!”
女子的声音婉转中带着一丝冰冷与彻骨,似乎掌握她的不是脖子上的头颅,而是来回往复的那双手。
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干系,这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无助、无力、无可奈何。
此女子正是废少帝、弘农王刘辩的妻子。
因为古代女子不轻易以名字示人,故而外面的人都以唐姬相称。
男子推开门刚走近一步,女子便冷冷的说道:“父亲若是想要劝女儿改嫁,那就不用开口了。”
唐瑁若不是怜爱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将她救出呢?他亦难掩心中的悲伤说道:“当初将你嫁给弘农王,虽然爹爹是心存了攀龙附凤,光大门楣的心思,但也是真心为你考虑的。
现在落得这个地步,爹爹也无力回天,你若是真不想嫁人,爹爹也不会强逼你,只是你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女儿晓得了,父亲还有别的要说吗?”
女子的手一刻没停过,似乎只要一直劳作下去,悲伤就不会占据身体。
唐瑁想了想,还是直接了当的说道:“今天庄子里来了个客人,姓李名旦,他说曾是弘农王身边的郎官,婉儿有印象吗?”
唐姬莫名的有些烦躁,她想也不想的说道:“好像有吧,父亲应该知道,那时候我们身边有哪些人都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唐瑁想了想,也是,刘辩被废之后,相当于是被软禁的姿态。
身边的人都是董卓安排,加上他女儿也没有学会宫里的勾心斗角,自然也没有收买身边之人的本事能力。
唐瑁几次话到嘴边又顿住,想了想,又开口,“他身边还带了一个人。”
唐瑁盯着女儿,唐婉却始终不曾望向他。
“那个人长得和弘农王一模一样。”
女子的手突然顿住,丝线缠在了她的手指上,一下子绷紧,娇弱的食指出现一道血丝,纺丝也在瞬间绷断。
女子强忍着心痛,将受伤的食指含入小嘴,接着又拿出布条给它缠绕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道:“陛下死的时候,女儿就待在边上,父亲不要被其他人骗了。”
唐婉没有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但是跟在刘辩身边,看着他登上皇位,又从皇帝变成弘农王,接着惨死,她又怎么能什么都不懂呢?偷天换日,李代桃僵。
她的夫君有人死了,有人还想借着和他夫君一样的脸,去实现自己的野心。
她绝不答应。
她的夫君生前已经承受了莫大的侮辱,死后,绝不能再被人染上污垢。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
唐瑁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他还是把李旦口中假死药的事情说了出来。
“婉儿若是不想见外人,就远远的看一眼,就当是出去散散心?”
唐瑁语气中带着渴求。
“不必了,我不想见外人,更不想见到别人顶着我夫君同样的脸,父亲若是不忍心杀了他们,那就把他们打发了吧。”
唐瑁没想到女儿这么干脆,他心中还抱着“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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