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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麦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领着两个更年轻点人。
留守的夏兴和齐大麦并不认识,但听他自报姓齐说要找小沈姑娘时,就问:“你是齐家庄的大麦叔吧?三姑娘有过交代,你若寻来时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或黄大叔。”
“小泥鳅,你来招待大麦叔,我进去客院找黄大叔来。”
他知道黄舅舅和松少爷在数钱,所以招来摊子另一头和他收货的黄家少年,他亲自去喊人。
“好嘞。”
小泥鳅因为长的瘦小,在黄舅舅挑选人陪夏兴留守时,全票通过呆在老君观看摊。
齐大麦在夏兴离开后,打听着问:“你们都是小沈姑娘家雇的小工?”
小泥鳅纠正道:“是学徒,家里好不容易才给我抢到个名额。”
“很多人去她家做工吗?”
跟着齐大麦的年轻人问。
小泥鳅重重点头:“当然,除了我们黄家沾了姑姑的光能进,外姓人可别想跟着进士老爷学做东西。”
“进士老爷?”
齐大麦和两个同伴一惊,赶忙再向他打听。
在小泥鳅介绍起沈家时,沈灵竹这头儿还未走到城门口,他们不想多交一份车钱,选择的是步行。
有鉴于妹妹怕晒,沈先竺还特意拿油伞撑个凉荫,路遇一群的学子坐着两辆骡车出行时,他将伞沿儿下压遮住自己,却示意妹妹停下看第二辆车。
“十满叔在车上。”
“哪一个?”
“中间穿湖绿绸衣那个。”
“他居然穿绸衣!”
四伯和九叔他们可都是粗布衣裳。
尽管骡车已过去数步,但沈灵竹极目细看之下,那人的侧脸在黑色四方平定巾下依然白净可见,他一身绸衣手持红骨纸扇,玉石扇坠跟着扇子不停闪动。
怪不得九婶对三奶奶恼恨,一家子挣钱供他一个读书,他倒是穿的人模狗样,就这身行头估计都得好几两银子。
她问:“这会儿应该是读书时间吧?他们居然去游玩儿。”
“可能私塾的先生,在着力教导需要参加八月院试的学子,其他人的课业相对会松散些。
有些学子常常纠集同好,到码头那边的花……”
船字他及时止住,怎能跟妹妹说这个,沈先竺咬咬下唇,对于十叔不刻苦读书的事,他近来往返大集时有耳闻。
两人继续前行后,沈灵竹说道:“我瞧车上还带着瓜果酒水,他们倒是挺会享受。
诶对了,松竺哥有参加今年的县试吗?他一直在族学由赵秀才教导吗?”
“嗯,他一直在族学,赵先生也是倾力在教,今天上场试水县试过了,府试没过。
爹之前想带他进京读书,可他担心大奶奶的身体,说什么也不去。
唉,如果明年爹还在家呆着,只怕松竺哥会暂时不参加县试。”
沈先竺可惜的叹气:“昨天先生试过他的学问,说是明年下场县府两试基本没大问题。”
“那就是院试欠点火侯了?”
做为老网虫,沈灵竹还是知道考秀才得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三道关,之后是秋闱考举人,春闱考进士。
沈先竺斜她一眼:“松竺哥才十六岁,不急着院试。
而且自仁宗以降科举规制日全,院试没有从前好考的。
他若明年考中童生,对身体越来越不好的大爷爷有莫大安慰。”
她问:“大爷爷在哪出家?”
“县城以北,凰山佛光寺。
明天下午我陪着他上山,你跟着舅舅不许单独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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