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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与孟家乃通家之好,季宽与孟仁平自小一同长大,似这般今儿我到你府里用膳,明儿你到我府里吃酒之事,实乃家常便饭。
倒是商氏怎么也没想到今儿晚膳时分,竟会同时来两位客人,季宽是熟人还好,曾重屺却让她吓一跳。
曾家可是曾氏的娘家,是孟十三嫡嫡亲的外家。
大侄女长这么大,曾家少有来人,每回一来,俱是事关大侄女的大事儿。
譬如,当年曾氏刚去,曾家便来要人,结果大侄女自己不愿去外家,于是没成。
又譬如,今年大侄女及笄,曾家也来了人,结果大侄女不愿亲近,令曾家人失望而归。
眼前这位曾大公子是大侄女的表哥,长相阳刚俊美,还是锦衣卫千户,长年浸泡于轻则入诏狱重则丢性命的公务之中,自有一身风骨峭峻,浩然正气,她是没亲闺女,要不然此曾大公子,着实是为郎婿的最佳人选。
也不是她没想过隔房的两个侄女儿,实在是都不可能。
大侄女夭夭,那是被阖府寄以厚望的未来太子妃人选,除却东宫,暂时不作他想。
二侄女景姐儿,莫说年纪仅十岁,与及冠的曾大公子相差太多,就以景姐儿乃夭夭的继母所生,与曾大公子便着实不合适。
如此佳婿,竟与她孟府无缘,当真可惜。
孟府前院厅堂,清名堂。
孟仁平见商氏一番招呼下来,便坐于主座笑意盈盈地打量曾重屺,时不时还得啧一声,那语气那神态惋惜不已,不必费心想,便知他这位一直遗憾没能生出闺女的母亲,又在暗暗可惜曾重屺不能成为他孟家姑爷。
季宽不知商氏心中所想,却也不妨碍他也在仔细打量着难得遇上的曾重屺,他们二人自是认识的,只是少有碰面,也未有往来,皆仅知彼此之名,互不了解。
往前孟曾两家的公子小姐可是不曾往来的,也就在今岁前不久,孟大小姐及笄,当时曾家大夫人便是带着曾重屺、曾重锦、曾重荣,携同贺礼一起进孟府相贺。
此后再不曾过府,今儿怎么来了?还有,一直被曾重屺提在手里不放的兔子灯笼是个什么意思?曾重屺被上座的商氏盯着,又被对座的季宽盯着,作为武夫,虽说因着相貌出众,又有雄健的体魄,难免有时会被大小娘子偷偷倾慕着,然畏于他身上的飞鱼服与绣春刀,少有这般直勾勾盯着瞧的情景。
这会儿此情景一出,还是被孟表妹的大伯母与东宫的侍卫长这般盯着瞧,实乃人生头一遭,他都有些坐不住了。
“咳!”
幸好孟仁平没让自家母亲盯太久,握拳至嘴边轻咳一声,把目光绞在曾重屺身上许久的商氏咳回魂儿,同时也把双眼布满探究的季宽咳得转了转视线,方让曾重屺紧绷的身躯一松。
“曾大公子来,想必是……”
商氏说着看向兔子灯笼,灯笼精致小巧,兔子惟妙惟肖,一看便知是给女娘的小玩意儿,“找夭夭的吧?”
曾重屺起身拱手礼道:“正是。”
商氏赶紧示意曾重屺坐下:“不必如此拘谨,你是夭夭的表哥,又与仁平年岁差不离,想必聊得来。
你们先好好聊一聊,我去后院告知夭夭你来了。”
“有劳孟夫人。”
曾重屺又是一礼。
礼数周全得让商氏更满意,更惋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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