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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杜芢把精疲力尽倒在这栋研究所一样的建筑门口的她往屋里拖的时候,她曾短暂又失神地“复活”
过一小会儿。
她胡言乱语地嚷嚷着来者何人,不许抓她,于是杜芢就无言地把自己的证件给拍在了她的脸上。
荀安颤颤巍巍地拿着那个小卡片,眯着眼,还没来得及在脑子里过一遍这个名字,便又感到脑袋一沉,再次不合时宜地晕了过去。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了这个大厅里,她靠在布艺的沙发上,周围的灯光被调得很暗,但即便如此她也能看出来,这是一片纯白的世界。
所有家具都像被下了指令般地遵循着同样的色彩,仅有的几颗绿植倔强地着宣告着这里还有人的存在。
用来掩盖喉结不存在的颈圈被卸下放在一边,她抿了抿嘴,能够感觉出嘴里有着一股特殊的甜味,可能是她昏迷的时候给她喂的一些用来补充体力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在最初都是如此不真实,甚至让她开始怀疑起这是否是管理局用来抓她而设下的一个套。
但如果真是管理局的话,应该不会派一个自己都在打瞌睡的人过来抓她吧。
她看着一旁咬着面包片昏昏欲睡的杜芢,在心中发出如此感慨,家里有个陌生人居然都能睡着,心真大。
她无言地补充着体力,没有打破这难得的安静。
她或许该在这段间隙里思考很多,计划未来,或是悔恨过往的一切。
但她此刻只是在心里神游似的判断着这面包片的品牌。
人们总是容易被一些微小的困难轻易打倒,又在重大的事件面前向麻木投靠。
现实不似小说,能如书写角色般完美地把自己的心声调整得符合时宜。
或许历史上某个伟大的勇者在死期将至时思考的也并非是值得献身的目标,而是在悼念一棵五岁时,不小心连根拔起的草。
想得深,想得杂,最后搞得荀安自己都有点昏昏沉沉,直到她往身旁望时瞅见了那顺着杜芢的手背缓缓流下的红色液体,才一个激灵清醒起来。
她想杜芢的面包片里应该没有夹杂着果酱,那应该不是果酱。
“杜……杜芢……”
荀安指向了身边那人的手,战战兢兢地说道:“你手这边,受伤了。”
杜芢像是上课时打瞌睡被抓包的中学生一样,因为被点了名而一下子脱离了钓鱼模式,瞬间清醒不少。
她揉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那约莫两寸的伤口,然后拿另一只手的手背随便搓了两下,就放那不管了。
“应该是我刚刚切面包时不小心搞到的,不必在意,它应该自己会好。”
她似乎表现得满不在乎,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最后半口面包往嘴里送。
这句“它应该自己会好”
让荀安的心里不好了起来。
她过去是那种哪怕是流浪时期要饭,都会给自个想办法多要一个蛋的人,所以她很受不了这种明明有条件却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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