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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们不仅要赶水路,且还要撑夜船,岂不是挺危险的么?
沈冬七仰头望着天上撒豆似的星子,喃声反问:
“病治过了,不赶紧离开,难道要等衙门来抓么?”
关漓神色立马紧绷,小跑两步,和他并肩前行:
“衙门这么快就发通缉令了?可是,我白日在药铺和街上,都没听见有人议论扶山村的事……”
白日带孩子看病,她特意观察过,除了早晨遇见杀手,县里明明风平浪静的;
出了命案是大事,县衙若是有动作,怕是十里八乡都迅速传遍了,怎么会连谈论都没有呢?
沈冬七骤然刹停步伐。
关漓神思不属,猛地一下,仿佛和尚撞钟似的,撞在了他背脊上。
“到了。”
沈冬七寒凉的嗓音,伴风钻入她耳朵。
关漓诧异抬头,就见星夜下,前面暗光粼粼,才察觉自己已经站在江岸边了。
码头边只停了只乌篷船,船头挂着只迎风摇曳的灯笼。
沈冬七轻车熟路上前,因着腿伤,不便跳跃,只好慢慢迈开修长的双腿,前后跨步登船。
在船边抓起竹篙,把船稳住,示意关漓上船。
关漓略微吸气,一跃,就抱着孩子跳了上去。
江面晃得厉害,她脚下趔趄,险些往江里栽去。
沈冬七抬手,厚实的大掌托住她肘弯,往回一勾。
关漓贴在他身畔,借力站稳,有些后怕:
“风浪大,赶夜船真的安全么?”
别没被杀手追上,人就栽身江底喂鱼了……
见她满脸担忧,沈冬七唇角勾起一抹讥诮,道:
“这点风浪都害怕,可以下船。”
被他的话一噎,关漓立即回怼:
“谁说害怕风浪了?我怕你人菜瘾大,害人害己!”
说罢,就弯腰穿过竹帘,钻进乌篷船舱内。
江面乌黑发亮,船舱里愈发伸手不见五指。
前后都有帘子挡着,风透不进来,关漓把熟睡的孩子放下,双手慢慢摸索起来。
终于摸到了半截蜡烛和火折子。
有了光亮,关漓也恢复了视线——
船舱边上是两排长长的蒲草垫子,中央摆了张矮几,矮几上竟还放了一小包袱干粮。
手中的蜡烛倾斜,让蜡油滴落在矮几上,粘牢蜡烛,关漓立即将竹帘掀开条缝隙,让脑袋露出去。
“准备那么多干粮,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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