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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传来几声化妆师和工作人员的笑,川儿开始皱眉。
“少废话,谁让你都解开了,就把前三个解开,敢多解一个待会儿留神我把你打台上踹下去。”
嚼子很认命的点着头,开始解扣子了,从军装里头露出来的,是□裸的胸口,还有他脖子上那个银光闪闪的“狗牌儿”
。
那是个刻着镰刀斧头徽标的挂牌儿,有刀片大小,背面是一串俄文,嚼子说那是“一定要把红星高高的挂起来”
的意思。
我反正看不懂,也就懒得追究对错,只是讥讽他说“不就一狗牌儿嘛,还弄个俄文,赶明儿你再戴一项圈儿,上头刻个‘密斯特周,撇儿,挨思’,多好,多言简意赅。”
“我有。”
嚼子突然严肃认真的冲我点头,“我有你说的那种项圈儿,就是川川说了,大狗,还是得戴个铁链子更好看。
哎对了,九儿,要不我把我那个送你得了,小型犬戴项圈儿最合适了。”
我没犹豫,当下就解了武装带,攥在手里,朝着他抡过去了。
嚼子乐得烟都从手里掉了下来,我俩在化妆室里闹腾了半天,直到没了穷追猛打的力气才算罢休。
我喘着粗气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瞧着那条大型犬腻歪到已经懒得搭理我们,和六哥凑到一起聊天的川儿身边,控诉我的压迫与他的反抗,然后在气息略微平稳后拿过杯子,喝了一大口酽酽的茶。
我爱喝酽茶,提神,醒脑,疲惫时,它有九死还魂丹一样的功效。
川儿说那只是我的心理作用罢了,我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那次的演唱会上,我们“实现了一次红与绿的绝佳搭配”
,这是“一种碰撞”
,“一种融合”
。
报纸上是这么写的。
演唱会结束之后,没几天,便是一九九九年。
澳门要回归了。
在后来,嚼子曾极为恶心的发着童声,唱着“你可知acau不是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虽然他们掠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着我内心的灵魂。
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
请叫儿的乳名,叫我一声澳门!”
他的恶心没有破坏我看《澳门岁月》的兴致,那段时间我忽然觉得,我还是很爱国的,不管这个国家曾经怎样给了不止一代人深重的罪孽,沉痛的创伤。
就我个人而言,对于澳门的回归,要远比对香港回归印象深刻,没辙啊……香港回归的那时候,我正忙着陷在九七风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原来,一转眼,时间就过了一年半,然后再一转眼,九九年也会很快过去,小学时代憧憬过的两千年就要来了,真快,真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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