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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
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
你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林强,我想跟你说的是,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眼上,
就像是蒙了那么一块红布。
我的幸福如此盲目。
我盲目的追寻着那种幸福。
从小到大这些年来,若说从梦中哭醒,我只经历过两次,一次,是我还很小的时候,梦见父母弃我而去,我吓得不敢动,哭得泣不成声。
另一次,是在东四老宅,第一回和林强□之后,梦见他弃我而去。
他就在我前头走,我却怎么也追他不着,那次,我抱着他的胳膊哭出声来,他是如何安慰我的,我永远也忘不掉。
他说他不会走,肯定不会,绝对不会。
然后,二十啷当岁的我那时尚不肯承认,世上有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可能叫做“绝对”
。
于是,他离开时,我很彻底的领教了一次所谓“世事无常”
。
于是,他回来时,我在领教这无常的同时,多了一点兴许只有年过三十的人才懂得的感伤。
他回来了,他就在我身旁,我可以伸出手就去拨弄他的发梢,我可以探过身就去感受他的体温,我可以在呼吸时嗅到他的味道,可以在将耳朵贴在他胸前时,听见他均匀的,有力的心跳。
可是,我想说,看着你睡着时那平静祥和的脸,我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林强,你一定不会知道。
一九六九年,是个或许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年份,虽然在后来才知道那年美国人登月成功,甲壳虫乐队唱红了那首《黄色潜水艇》,国门以外发生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儿,可在我家里,能称得上惊天动地的事儿,就只有一件——我的出生。
长大后我听我妈说过,刚出生的时候我长得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难看,浑身上下黏黏糊糊,一张脸皱皱巴巴,咧着嘴却不会哭,接生的大夫说,不哭就是没有呼吸,没有肺部活动,于是,在我妈害怕之前,大夫就把还没多半条胳膊长的我倒提起来,照着我后背就是两巴掌。
“你哭得,就跟谁要宰你似的。”
我妈回忆当年场景时这么说。
我的命,是巴掌打出来的,我琢磨,可能出生时的不顺心,便注定了我之后多少年都顺心不了的命运,尤其是现在像这样一点点回顾,就更有了这种感慨。
六九年,文革的第四年,我非要在这时候投胎,估计也是遇上什么倒霉事儿都活该了,全中国都在闹腾,全中国人民都在闹腾,我出生在一个红色浪潮,或是红色梦魇席卷大江南北的时代,于是,从打还没怎么记事儿起,我就不得不去做这个时代的牺牲品了。
换句话说,孩子虽然无辜,可摊上了“有罪”
的家大人,你再无辜,也没人为你申诉。
我爸,就是被“踏上一只脚”
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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