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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会在哪里呢?”
“那地方既能听见夫人惨呼,又可在半刻钟内赶到正院,并且僻静,无人经过。
这些都相符的,除了我们所住的客院,便只有一处。”
他顿了顿:“马夫遇鬼的院子。”
海潮吃了一惊:“那院子不是荒了好久么?杂草都有半人高了。”
梁夜道:“你可记得门上贴的符?”
海潮点点头,她记得,黄表纸上写着朱砂符咒,好像血迹,大晚上看见怪瘆人的。
“据李管事所言,马夫出事是三个月前,当时请了道士来做法,将门贴上符封了起来,此后仆人们不敢再进去,院子便荒置了。
“贴了三个月的符咒,就算有廊庑遮蔽,不受风吹雨淋,多少也会褪色,变脆。
且廊庑和门上尘埃不多,地上有凌乱足迹,显然最近有人踏足过。”
他接着道:“另外,苏廷远的袍摆有湿痕,但从书斋到这里都是青石路或木廊庑,并无沾染露水的地方。”
海潮心里已有八九分信了:“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去个闹鬼的屋子做什么?”
“这便是我们要弄清楚的事。”
“说不定他有什么要紧事,不想告诉外人呢?也不能就说他对夫人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吧。”
“从那院子到正房有条捷径,苏廷远若是听见动静立刻赶来,理应比我们早到,甚至比李管事更早,”
梁夜耐心地条分缕析,“可他却用了大约双倍的时间,不是慢慢踱过去,便是因某些缘故并未尽快赶到。”
他顿了顿:“无论如何,他对夫人,都不会像表面那般一往情深。”
海潮无法反驳,那声凄厉的惨叫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苏廷远身为丈夫,事先并不知道妻子会安然无恙,竟然没有立刻赶来,确实说不过去。
“还有一点,”
梁夜接着说,“直到我们离开,他都没有去出事的卧房里看一眼。”
海潮经他一提醒才察觉,皱着眉道:“是不是因为要照顾夫人,走不开?”
“夫人服了安神丹药后睡下,直到我们去厢房问话,中间总能抽出片刻时间,去卧房里看一眼,他为何不去?”
梁夜道。
海潮只觉脑袋发胀:“为什么?”
“也许他到得更早,已经进屋看过了。”
梁夜道。
海潮吃了一惊:“那他为什么装作是刚到呢?”
梁夜沉吟片刻道:“你记得墙上的血鬼脸和床前的血字么?”
海潮打了个哆嗦,哪里忘得掉,怕是还要做噩梦呢!
“那脸和字怎么了?”
“那鬼怪留下鬼脸和威胁,却又将屋子弄乱,又将血字遮住,”
梁夜道,“未免多此一举。”
“对啊!”
海潮恍然大悟,“你是说……屋子是人弄乱的?就是为了让人看不出鬼脸,遮住血字?是苏廷远?”
梁夜向远处亮着灯火的院落望了一眼:“不一定是他,但一定是心里有鬼的人。”
两人一边沿着原路往回走,不知不觉走到了通往客院的竹径,可出乎海潮意料,梁夜仍旧不回住处,却在岔路口走了另一条通往后花园的小路。
大半夜的走了这么多路,饶是海潮这样身强力健之人,也有些疲累困倦,更别说梁夜本来就伤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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