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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一,关兴按照通知,到党校的小会议室开会,参会的人只是少数几个挑选的领导和老师。
会议也没有搞什么主席台,大家都围着会议桌坐着,为首的陈书记关兴是认识的,因为上次他与关老师专门去他办公室汇报过。
关老师宣布开会,首先说了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再接着就请省委陈书记讲话。
陈书记用带有福建家乡口音的普通话说:“今年自从开展理论问题大讨论后,国家在政治、经济形势方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且全国各省市都在思考怎样发展的问题。
我们党校的领导和老师比我们省里的领导在这方面更加敏感,所以我就想专门和大家在一起研究一下,就我们省来说,有哪些大家已经注意到了的问题,需要我们在实际工作中研究试验的?”
陈书记的讲话,肯定不是直接的指示,而是要与大家讨论。
与会的人就有些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先说话。
关老师就说:“我们可能一下子说不出具体的问题,但是我们也可以把在报纸上、广播中听到的有关各地研究试验的话题说一下,你认为在哪些方面感兴趣的。”
关老师这样一启发,有的老师就说:“现在我觉得什么事情按照实践的标准来检验,还是很让人感兴趣,不是谁哪个说了算数的,要靠实践来检验,用事实来说话。”
另一个老师说:“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是记者,他告诉我在内参上看到了四川广汉县的试验,我觉得我们可以搞一搞。”
关老师就追问:“他们的试验主要是哪方面的?”
老师说:“听说是把生产队的田分给各家各户种,吃粮各管各的。”
陈书记就说:“这份内参我看见了,是这样的。”
关老师就点名关兴说:“朱关兴,你好像上次在北京学习,也听到过这方面的说法了吧?”
关兴就连忙回答说:“是的,当时在我们宿舍里有个安徽党校的老师,他就讲他们安徽在开始试验,省里领导也很关注。”
陈书记就说:“朱关兴,听说你一直在县里任职,你能不能说说你们那里出现的一些新情况?”
关兴就问:“您指哪一方面的情况呢?”
“就是在各个方面所出现的无法解决,或者没有政策依据的事情。”
陈书记解释说。
关兴想了想就说:“其实都是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小事,但是却让下面开展实际工作的人很为难的。
比如生产队搞多种经营以后,参加农业生产的社员就和搞副业经营的人有矛盾,搞副业的人因为赚了钱交给队里记工分,觉得划不来;而在生产队种田的人认为他们生产的粮食,平白分给这些不种田的人吃,觉得自己是卖苦力的。”
陈书记一边听一边记,就问:“像这样的事例还有吗?”
关兴回答说:“还有很多呐,比如有些社员在乡镇企业做事,只能由公社的乡镇企业办公室与生产队接洽,他们的劳动报酬还是生产队社员的报酬,但是在县里的企业做事的社员,却能拿到工资,我们那里叫做‘亦工亦农’,他们质疑:同样是在企业里做事,为什么县里的企业和公社的企业待遇就不同?而且他们都是同一个生产队的社员。”
陈书记问:“那你认为造成这样的区别的原因在哪里?”
“很明显,就是体制问题吧,因为公社可以直接管生产大队和生产队的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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