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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见工人们光着膀子,在搬运东西,看见两个女子来了,脸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放下东西,捡起衣服穿好。
反倒是谢灵曜面色平静,来风眨眨眼,嘴角含笑,跟在谢灵曜屁股后头,屁颠屁颠地往里跑。
“于顺呢?”
谢灵曜在窑内没见人,连老木也没见着,问一个男子,才知道他们往后山去了。
好端端的,去后山作甚,那地方再往里走,就是大山深处,野兽横行,瘴气丛生。
已经来来回回跑了一圈的来风,头发散乱地蹦蹦跳跳到谢灵曜面前,“大人,我恐怕猜到师父为何跑去后山了!”
“我猜,此地黏土快要枯竭,师父去山里,恐怕是为了找黏土。”
在来风家里发现那一堆黏土时,谢灵曜就好奇,她在白沙转了多日,看见的大多是盐碱地,一块肥沃土壤也无。
因此,见来风家里堆的黏土格外好奇,来风也并不掩藏,指出了黏土来于何处,并且带着他们来到此地,谢灵曜才决定,在此处建个陶窑。
没想到,此处有黏土,量也多,只是酿酱坊所需甚大,若是再不另找他处,怕是要坐吃山空。
谢灵曜瞥了一眼等在原地,睁着大眼睛看自己的来风,面色平淡,甚至还露出一丝笑意,“老于和老木二人颇有经验,是这行的老手,想必定能顺利寻到黏土,来风你不用担心。”
来风背过身去,装作收拾地上的陶罐,一直显露于人前的稚嫩天真面容,在背地里,无人的地方,却嘴角下撇,含了一丝不屑。
“谢谢大人送我回家。”
来风嗓音稚嫩,言语甜腻,扬起小脸,看着谢灵曜,满是依赖。
“不过顺路罢了,快要入夜了,莫一个人出门。”
来风蹦蹦跳跳地跑进家门,声音如玉落盘,欢快青脆,“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爷爷,今天您好些了吗,我好想你啊。”
来风趴在爷爷床边,背后再也感受不到那熟悉的视线,小身子松了口气,她抬起头,从散乱的发丝里露出一双黑津津的眼瞳,看着面前枯槁的老人。
嘴角扯起弧度,眼瞳黑如墨,仿佛要把人给吞噬,言语亲昵,恍若乳燕呢喃,“爷爷啊爷爷,你怎么,还不死呢?”
死了,她才是孤身一人啊。
死了,她才能永远跟在谢大人身旁啊。
“如你所言,后几日天气不好,那就取消运货,你们三人可在白沙暂歇一段时日。”
谢灵曜看着眼前的李二,外表粗犷,内里细腻,倒是没想到他还懂些天象。
“不。”
谢灵曜很是意外,摇头笑道,“我走的路,无需人命来填,更何况,海上若起风浪,那些蟹黄酱,也无法保存。”
李二还是摇头,眼神坚毅,嘴角紧抿,定定地看着谢灵曜,“加钱!”
“加钱,可以走这一趟!”
手里刚入嘴,尚且烫口的茶,猝不及防差点被一口吞咽下去,谢灵曜赶紧从摇椅上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把一米九的大汉给看的浑身不自在。
他红着耳朵,浑身硬邦邦,“你,你作甚?”
“看不出来啊,这么要钱不要命了?”
谢灵曜从不强人所难,既然他们愿意跑一趟,自己也劝过,无法改变也就罢了。
“加多少?”
“六十,六十两一趟,来回一百两。”
风呼呼地吹开窗棱,无人的摇椅吱吱呀呀地晃动起来,谢灵曜半散的墨发在空中扬起,衣袂翻飞间,银线绣的合欢恍若活过来,凭空舒展花叶。
李大咽了咽口水,咳了咳,想说些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却被李二一个眼神给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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