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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雍来回走的都突然,再回康城时日头几乎完全的斜下去了,天将黑未黑,小院模模糊糊的瞧得不真切。
他踏进小院时,就看见栾华栾沛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院子的踱步,不断的唉声叹气。
抬头看见风尘仆仆的王爷又惊又喜,“王爷你可回来了,圣上派了忠武将军来,连孟太医都一路来了,只怕是马上就要到这了。”
栾华急得连语速都快了许多。
圣上竟派了忠武将军来,他这位亲舅舅倒是一如既往的关心他。
忠武将军是老王爷的老部下,当年远在西北之时这位忠武将军就在,更是十万大军唯一生还的人,只是虽是活了,身体也是大不如前了。
果然不消一刻钟,魏时礼连同何太尉及忠武将军等人就到了这小小院落,这屋子打他们接手,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多人。
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子雍,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染上疫病了。
"
声音粗犷又掺杂着极为浓烈的关心。
顾子雍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身素白的里衣,合衣躺在床上,一旁灰扑扑的飞鱼服还挂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更是瞧不出原本的玄色。
“忠武将军来了,自然是疫病不长眼。”
顾子雍扶着床微微坐起,抬眸间微微瞟向魏时礼,“何大人,表弟。”
一一作揖问候。
一旁的忠武将军急忙上前一步扶上他的肩,“你重病呢,在乎这些虚礼做什么?我等自当是不在乎的,是吧?何大人。”
说着转头望向何太尉,武将间的无畏展现的淋漓尽致。
何太尉自然意识到了浓烈的质询,却只是讪讪地回答:“自然不介意,镇北王为国为民,研制出药方,是我等的榜样。”
说着俯首,“下官在此谢过镇北王。”
顾子雍笑得温柔和煦,“何大人言重了,这是本王的职责。”
不过演一出戏,陪他演就是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命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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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这一干人,唯独忠武将军留了下来。
作为父亲的老部下,更是那场战争唯一的生还者,他一直对顾子雍有着不一样的情感,那场战争太蹊跷了,老王爷就那么走了,他从一层层的尸体堆里爬出来,迎面一面镇北军的战旗都看不见,那荒芜的沙漠从未绽放过如此鲜艳的红,也从被如此滋养过。
他翻遍了横铺在西北荒漠多年来唯一的血色,也找不到老王爷的尸首。
“子雍,你说实话,你这次染病是不是与他们二人有关?”
顾子雍沉默不语,答案不言而喻,“哎!
我就说圣上干的这是什么事啊!”
“蒋父执!
慎言。”
忠武将军向来是个想起什么说什么的,若非如此,又怎会才做到这位置,当年父亲手下的部下,哪一个不是身居高位。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就算是他,这件事到圣上那也不过就罚他一次。”
顾子雍面上凛冽,嘲讽之意尽显,“除非他犯了什么必死的错,小打小闹罢了,就陪他玩一玩。”
语音未落又是轻轻俯首,“以后怕是要多多仰仗蒋父执了。”
忠武将军一张黝黑的面上显现出几丝不好意思来,“诶呀,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
转而又变得严肃:“老王爷于我有恩啊,这么多年,也是苦了你了。”
说罢摆了摆手,“嘿呀,你也好好休息吧,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提了,今儿也晚了,明日我再来看你。”
顾子雍送走忠武将军后,顾子雍终是不堪重负。
本就没痊愈的病,又在京城与康河之间奔波了一天,夜间就尤起了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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