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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渝有几天从傍晚醒来时会恍惚,她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周围静谧得不像是真实世界,她分不清。
刚回雪山时,她常常坐在傍晚的杂货店里,分不清白天黑夜梦境现实。
直到那天早晨,她恍惚着意识确认蹲在门口的人,摔在雪地里时她清醒过来真的是他啊。
江洛渝坐在桌前,桌上的食盒被打开,里面的白菜炖粉条往外冒着热气,奶奶的手艺很好每天的菜都变着花样,只是不见她长肉,反倒是瞧着瘦了。
杂货店的木门虚掩着,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外面的光透进来,她以为是风吹开了门。
转过头时对上一双深邃复杂的眼,她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们相视无言。
他携着寒意,她的眼中逐渐清明。
从那天起,祁漫每天中午都会来杂货店里吃饭,江洛渝每天提着的食盒里又变成了两人份。
这段时间祁漫每天都会在附近这一块拍摄,到处都被盖上了雪,又不一样了。
江洛渝吃完饭还是会在外面站一会儿,手机里保存下一张照片,只是现在的照片里多了一抹深色。
雪地里,女孩穿着盖过膝盖的大衣,她的背影欢快雀跃,朝着摄影机后的男人奔去。
男人靠在摄影机旁,面色幽沉,站在风雪中,她扑倒在他怀里,冷冽的寒风夹杂着烟草气息,她嘴边扬着笑意。
江洛渝从梦里醒来,意识到刚才梦见了什么,原本惺忪的睡眼猛地睁大,脸上满是羞愧,现在不用辨认是做梦还是现实了,她就是,做春梦了......
本想抬手拍拍脸清醒清醒才发现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垂眸看怀里正抱着一双手。
祁漫站在江洛渝睡觉的椅子旁,俯着身一双手被她抱在怀里。
男人的手常年结茧,江洛渝嘴角的口水正正好就落在他的指腹间,她呆滞的眼神间,他眼底晦暗不明。
江洛渝慌乱地撒开怀里抱着的双手,胡乱擦着嘴角的口水。
一定是中午吃得太多了,对,中午吃得太多了。
可是刚才做的那是什么梦。
她也太饥渴了,这算是做春梦被抓包了吗?
“我来买点东西。”
祁漫淡淡说,眼角露着丝丝笑意。
江洛渝顺着视线看见柜台上放着几袋挑选好的东西。
轻轻叹了口气,这算什么,骚扰顾客吗?
她低着头站起身,瞥见他垂在身侧的手,纠结了几秒,还是小心翼翼地拉过他的手拿纸把上面的口水擦掉,擦过手指间被冻伤的伤口时眼底微微闪动。
祁漫站在那里任由她拉着手擦,盯着她不肯抬起来的头。
她擦完就把那只手放下了,转过身准备去结账。
像是得到某种命令似的,柜台上的几袋子东西一下子全都歪着掉在地上了。
屋子里原本站着的两人都蹲下身去捡东西,只是捡着捡着,地上忽然滴落了一滴血。
然后,滴答滴答,鲜红的血从江洛渝鼻子里流出来。
祁漫抬头看见江洛渝鼻子往外冒着血,刚才还略带笑意的眼角瞬间凝起沉重。
她仰头站起身想要找到可以搀扶的地方,慌乱间抓到一双沉稳的手。
祁漫用纸覆上她的鼻间,慢慢扶着她到椅子旁坐下,白纸被鲜血浸透。
他手心沾着刚才的血,江洛渝仰头和他着急沉色的黑眸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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