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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严厉声问道:“你们怎么伺候姑娘的!
定是一味躲懒不好好照顾,竟让姑娘高烧不退。”
房内几个丫鬟立即跪地求告,战战兢兢,身子抖成筛糠。
江浔本意识昏昏沉沉,忽听耳边喧闹,又觉榻边上似有一人。
她勉强睁开眼,模糊看到面前人着玄墨缠金圆领袍衫,心知除了薛严再无旁人。
复又扭头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爷,原是我这病得厉害,不关她们的事,就饶了她们罢。”
薛严看江浔醒转,哪里耐烦和丫鬟们纠缠,抬手摆摆,众人便噤声退下了。
他命人端来了温好的药,一口一口亲自喂给江浔。
只是薛严平生只有让旁人伺候他的份,哪里又曾照顾过旁人。
一勺药喂下去,多半顺着江浔唇角流下来,一滴滴浸湿了江浔的衣衫,真正到了她口里的反倒少些。
江浔冷眼暗骂:惺惺作态,若不是你,我怎会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
瞧着薛严这喂法把药都浪费了大半,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烧永远都别想退,脑子直要烧坏。
江浔勉力起身,把药碗接过,一口气喝了个见底。
许是喝得急了,她连连咳嗽,眼角不自觉淌下泪珠,鼻塞声哑,忙拿出帕巾擦拭。
没成想薛严竟也不嫌这场景乱遭,仍是定坐在床榻上看着她,似要张口说些什么。
江浔不乐意薛严在这,白白扰了自己清净。
她弱声说道:“爷日理万机,我这房内病气污秽,没得沾染上爷可就不好了。
爷今日来瞧我一遭便快些出去罢。”
听了这话,薛严心道:“你这丫头病中却还是一张巧嘴,明明是不想我在这里,偏生嘴上说得好听。”
他看江浔病得厉害,当她糊涂,一言不发离开了。
等薛严一走,江浔立即把芩云唤进来:“你把窗户小小开一道缝,这满屋药气熏得我头疼。”
尤其是要将薛严那厮身上的甘松沉香味尽散了,她闻了恶心。
芩云劝阻道:“姑娘,你还病着。
再一吹风,只怕病要更厉害了。”
“不妨事,你开了窗就把床帐遮得牢些。
我裹紧被不会着凉的。”
江浔再没力气说话,声音嗡哑微弱。
芩云知她主意既定,再难违拗,遂依言照办。
只是仍旧怕邪风入体,引得江浔更为病重,开窗不过半刻便重新关严实了。
薛严辅一回房就冷笑一声,朔月这丫头倒是厉害,好声好气说话竟也能将自己激得火气上涌,这匹胭脂马为免也太烈了些。
她比自己还小好几岁,怎得脾气这般古怪执拗,真真是生平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他把侍卫宁则、宁渊都叫来,沉声问道:“你们两个,觉得朔月个性如何?”
宁氏兄弟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片刻,宁渊大着胆子说道:“爷,属下看朔月姑娘平时不多说话,但是个极为好相与的人。”
。
他想起一事,又补充道:“有一日姑娘问我身契的事儿,瞧着姑娘是十分乐意伴爷左右的。”
薛严嗤笑一声。
蠢材,她这是故布迷魂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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