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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院中,丫鬟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说是王爷从汤城带回来一个绝色的女子,恐怕是要纳为侧室。
“这可怎么遭,王妃本就不得宠爱,府里的人面上尊敬着,私下里却老使绊子。
而王爷,”
丫鬟叹气,“王爷就当王妃是个死的,从来不管不顾。”
好歹也是丞相家小姐,却要到王府来受这些气,王妃自个儿不在意,可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也跟着受苦,什么油水都捞不着不说,该有的偶尔还被克扣。
她们大多都是王府里本来的丫鬟,被调到王妃院里伺候,本是个大好的差事,谁知王妃这跟冷宫似的,后悔也晚了。
“王妃这会儿想必还在练武,压根儿不关心。”
另一个丫鬟道,“真不知王妃痴迷刀枪剑戟有何用,既不能上战场,又不得夫君宠爱,还练得一身的汗,与文雅相去甚远,也怪不得王爷不喜欢。”
其中一个打了说这话的丫鬟一下:“主子也是轮得到你说的。”
她道:“若非王妃投错了女胎,依我看,凭王妃的本事当个将军绰绰有余。”
被轻轻打了一下的丫鬟不服:“我哪里说错了,出嫁从夫,王妃长得不比那些狐媚子差,虽说雌雄莫辨了些,但也自有风度,叫人移不开眼。
偏偏呐,不肯低一下头,跟王爷犟着,难道犟一辈子?”
“什么雌雄莫辨,”
丫鬟作势要捂她的嘴,“那叫英气,英气!”
说了老实话的丫鬟笑着躲:“诶,打不着我。”
几个丫鬟有的拉有的劝,笑笑闹闹一团,直到有个小丫鬟进来报信,说是王妃从练武场回来了,几个人才连忙收敛了神情。
王府大,光练武场就好几个,王妃惯去的最偏僻。
自打王妃去后,那练武场彻底没有别的人去了。
李月溶利落收了剑。
出了武场正下起雪来。
她不喜欢有人跟在身边伺候,一向独来独往。
风雪下得急猛,李月溶不急不缓往回走。
她的睫毛很长,却不显得柔情,如剑般带着凛冽的冷意。
按常理说这样一个喜爱刀枪的女子不会喜欢涂脂抹粉,而李月溶是个例外。
她的唇抹得很红,房间里化妆打扮的脂粉尤其多,不练剑时她安安静静地研究着那些花样。
每月京城里脂粉铺子有新出的,掌柜的都会送一份到王妃这里。
打小,她偏粗犷的剑眉就被伺候的嬷嬷剃了大半,剃出个柳叶的形状来。
如今嫁人后,嬷嬷老了,没有跟着,也就没有人替她打理,她虽也记着得剃、得刮,可有时候却不愿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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