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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算是勉强问出了一个地址,现下六七已经带着衙门的人过去查看情况了,青芜也在镖师们的描述下画出了荣二爷的大致相貌。”
陆彦说完,视线好奇的在那本簿子上转了两转:“林仵作这边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进展谈不上,就是发现了两位亡者在死前均饮过酒。”
林安宁简单的回应了一句,转过身去便又开始忙活起了那颗立在那里的头颅:“且二人腹中所食之物竟也过分相似,不过大抵也算不得什么证据,下酒菜的种类本就那么几样。”
陆彦却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二人均吃过酒,饮酒过量便会醉酒,人在醉酒状态下比之平常反应会迟钝许多,恰好解释了为何两起凶案现场都没有发现太多亡者试图反抗过的痕迹。”
他早就觉得奇怪了,明明两位死者都是练家子,又怎会乖乖的伸长了脖子任由凶手屠戮呢?
“所以……”
林安宁皱了皱眉,不确定的张了张嘴:“凶手专门对醉酒之人下手?那也怪让人想不通的,卢向全和荣二爷没事儿去什么死胡同儿……”
听着她的嘟嘟囔囔,陆彦眉间的皱褶不自觉的展开了一些:“不排除一种可能,对两位亡者下手之人,与他们相熟。”
熟人?
林安宁一脸了然,心头难免升起了一丝对陆彦他们的同情。
从表面上来看,卢向全和荣二爷,一个左边军一个镖师,二人日常的生活是完全没有什么重合之处的。
若要把他们两个身边所有相识之人都调查上一番并成功找到那份联系,可不像听起来那样简单。
脑子里的想法繁杂,她面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的将那颗头颅放倒在了早已铺好的一块白布巾之上,顺便用手拔下了之前用于固定亡者长发的木簪子,纤长好看的十指小心翼翼的拨弄起早已干透了的发丝来。
接着林安宁侧身取过一把梳子,一边给亡者轻柔的梳着头,一边注意观察着从头皮及发丝上剥落下来的、落在下方布斤上的杂物、碎屑与粉尘。
突然,她动作一顿。
随后,在青芜那震惊的眼神里,林安宁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了亡者的那头黑发之上,并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这味道……”
她的那张俏脸上罕见的有了些许的不确定之色。
陆彦见状也信步走到了那颗头颅的旁边,伸出手在空中轻轻的挥了两下,细细分辨着此时四周萦绕的、过于复杂的气息。
可惜除了尸体上自带的恶臭,他什么都没闻到。
“是香粉。”
另一边,林安宁笃定的开了口,还用手指指了指头颅底下的白布巾:“好在这个荣二爷的发量还算可观,即便经历了雨水的冲刷与浸泡,仍有一部分香粉残留在了亡者发丝之间。”
“陆大人还请继续往这看。”
她说着,将那颗头往右一侧,露出了亡者的耳垂。
耳垂下端印有一处极浅的红痕,一个不注意就很容易被误认成皮肤上本就有的纹理。
林安宁用捏起布斤的一角轻轻一蹭,那红痕竟肉眼可见的缺了一块:“是口脂,亏得口脂不怕水,如此才能留到现在。”
香粉、口脂。
听到这,陆彦认真打量了一下亡者那张严重肿胀变形了的脸:“温柔乡,英雄冢。”
林安宁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惜话还没出口就被门外一道气喘吁吁的男声给打断了:“大人!
大人我回来了!”
下一秒,六七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他顾不上擦一擦额间渗出的汗水,一路小跑着冲到了陆彦的跟前:“大人,我带着捕快按照镖师们说的那个地址寻了过去,家中无人。”
“也和左邻右舍打听了一下,荣二爷乃是独居,至今没有成过亲。
因为常年在外走镖,他只有偶尔才会归家,周围的人对他知之甚少。”
“屋内属下也按照您的要求探查了,可除了一些居家生活的物件儿,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哦!
对了!”
六七一拍脑门儿:“在炕上的被褥下面,我找到了一个……肚……肚兜。
偏偏周围的邻居又说他没婆娘也没相好的,我便将那东西带了回来。”
言罢,少年红着脸从袖口中掏出一物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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