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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距离他派人出去,已经过了两日。
他的那些人像是泥沙入海,没有任何的动静,他昨晚连夜又派出去几个人,亦是至今没有归来。
没有什么比这种事事不确定给人的恐慌感更强的了,孟钦长这么大,凡是想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他事事都在人前,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多,解忧帮新过来的八个人是王牌不能动,在前路不明的时候不能再派出去了。
他如今能做的,就只有像个废物一样等在这里。
他立在雨中,宛如一座雕像,内心的恐惧袭满全身,爬向四肢百骸。
副将看得着急,将伞往孟钦那边又遮了遮,道:“王爷您先进去吧,属下在这儿守着,一有消息属下立刻就去回您。”
孟钦的脚终于动了动,却是转向了关着裴昭的柴房。
进去前,他折回身,拽下副将李然的佩剑,提着推开了门。
柴房里全是灰土杂物,裴昭一身脏污坐在其间,面色却波澜不惊,像是一早就在等着他。
“裴昭,长安出事了是吗?”
裴昭静静地看着他:“我和王爷一起待在这儿几日都没有出去过,王爷问我,我又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你把我困在这儿,就是要让我没有耳朵去听外面的消息,也没有眼睛去看外面的情况,我像个瞎子,像个聋子,什么也不知道,不敢往前也不敢后退。
我在这儿,四弟在长安,那出事的,一定是长安了。
你从两江来,不过是障眼法。”
裴昭倒是有些佩服这位晋王殿下了。
他阴狠莽撞,倒也有些脑子。
裴昭不置可否:“王爷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可反驳的。
就是不知道,王爷如今要怎么做。”
“怎么做?”
孟钦念着这几个字,笑意陡然有些阴鸷,“你与我一样,都被困在这里,长安局势,你我皆是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敢肯定出事的是本王,而不是四弟?”
裴昭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古井无波,事事都算在眼底的讨厌模样。
孟钦的剑出鞘,剑锋抵在裴昭的咽喉,只要稍稍用力,便会立时要了他的性命。
“本王的人,胜过白玉龙佩。
本王就带着你去两江,就算长安局势不利,本王集结弟兄划江而立,仍然能有机会逆风翻盘。
到时候,本王就杀了你,用裴家的血来祭旗!”
死亡近在眼前,裴昭仰着头,忽而笑了一声:“王爷刚还说出事的不一定是你,又说局势不利你也能翻盘,王爷心里也知道,长安那盘棋已经输定了吧?王爷曾经毫不犹豫直入三军,取敌方将领首级,这份胆魄、这份笃定,也被富贵权势磨得不剩下多少了。
如今犹犹豫豫的,哪还有昔年半分风采?”
孟钦被戳中痛点,剑刃割破裴昭的肉皮,血顺着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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