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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觉得自己模样狼狈,羞于被人瞧见,袁彻不与黎又蘅搭话,低头翻了几页书卷,又拿镇尺理了理案上的宣纸,好像很忙的样子。
直到黎又蘅走到他身旁,后靠着书案微微俯下身,指尖捏住他的下巴。
小小的动作把他定住了,抬眸的瞬间,恰逢黎又蘅脸凑过来。
极近的距离里,一切热起来。
他的心间颤动,脸上不免也露了馅,眼睫虚无地眨了眨,又安静地垂下。
那细微的神情尽数落到黎又蘅的眼中,让她的眼底带了玩味的笑。
清瘦白净的脸颊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五指印,可见打得不轻,可袁彻并未表现出半分愤懑委屈的情绪,越是故作坚强,越是让人怜爱。
她用指尖轻轻地碰触袁彻的脸,叹口气说:“打得这么重,真是让人心疼啊。”
好戏谑的语气,其中究竟能有几分真情,袁彻认为不必仔细计较,声音淡淡地说:“我没事。”
“都有些肿了,我房里有药,郎君随我来。”
袁彻本想说不必,可纤细柔软的手握住他的手腕,他就被牵着走了。
黎又蘅让人取来冰块,她用帕子包住冰拿在手里,在榻上坐下,拍拍自己的腿,“郎君躺在我的腿上吧,我先帮你冰敷。”
实在是受宠若惊,袁彻愣在那里不动。
黎又蘅笑道:“站着做什么?还要我抱你不成?”
袁彻尴尬地轻咳一声,这才慢吞吞地过去躺下,头枕在了黎又蘅的腿上。
沁凉的冰块覆上来,的确舒缓不少。
他躺在那里,无可避免地对上黎又蘅的脸孔,只不过她没有看他,心无旁骛地为他冰敷。
享受着这样的照料,真是好,他却无法心安理得,于是既真诚又含着试探地说:“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黎又蘅望进他的眼,盈盈一笑,“夫妻之间互敬互爱不是应该的吗?你受了伤,我自然要照顾你。”
所以也只是在尽责任,那便更不愿因此劳累她,他搭上她的手,止住她的动作,“一点小伤,不敢让你受累。
都是大人,彼此都能顾好自己。”
这话在黎又蘅听来有些刻意疏远的意思,要不是看他挨了打有些可怜,她定要骂他一句给脸不要脸。
她不动声色,手上却加了点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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