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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身子,小心翼翼掀开盖住陶权的被褥。
那缕阴沉的光照到陶权的脑袋上,霍湘对陶权发型的印象仍旧停留在砖红色和月光银,一时没习惯黑发,居然有些想摸一摸。
他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上手,陶权那边动了,“唔……”
霍湘收回手,轻声说:“早上好。”
陶权抬头,吸吸鼻子,眯着眼,困倦得像小动物,“早上……好。”
说完胡乱地摸了摸床铺,又摸摸自己的脸,“我咋睡这儿来了……欸……”
后面省略的应该是眼泪的事,霍湘没问,说:“手麻了吧,赶紧自个儿揉会儿。”
陶权睡眼惺忪地点头,活动手肘,极力解释道:“哥,我真不知道咋睡到这儿的!”
霍湘想笑,打了个哈欠把笑意掩盖,说道:“我相信你。”
陶权被哈欠声感染,边打边起身,“哥你想尿尿不,……起得来么?要不要我去找个夜壶来。”
这么一说霍湘确实来尿意了,不过他不需要尿壶,“不用,你扶我去浴室吧,我正好擦下身子。”
昨晚反反复复流汗,浑身都是湿的,难受得慌。
陶权很犹豫,主要他不知道该怎么把霍湘弄起来,很怕不小心碰到霍湘的伤口,最后想了个办法:把椅子拿进浴室放好,又把毛巾打湿拧干放在洗手台,然后走到床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哥,我直接给你抱进去行吗?”
霍湘无语地看看浴室再看看陶权,都准备完了他还能拒绝不成,“行。”
陶权嗯一声,弯身伸手卡进霍湘的后背和膝盖,直接将霍湘公主抱起,半步一停地把霍湘抱了进去。
陶权动作很轻,霍湘伤口没什么痛感,坐到椅子上后调整身体,“随便帮我拿套衣服,剩下的我自己来。”
“……你自己能行么?”
陶权说,完了赶忙解释:“我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啊,要不我帮你脱到内裤,剩下的你自己来,弄好了我再来给你穿衣服,行不?”
霍湘从镜子看着陶权,他倒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想折腾陶权。
他尝试脱衣服,发现太高估自己了,一只手完全不够用,末了放弃挣扎:“行。”
于是陶权俯身帮霍湘脱裤子,本来没往那方面想,但冷不丁看到的画面,瞬间红了脸。
他没敢盯着不该看的东西乱看,火速扯着换下来的衣服,一拍墙壁,给霍湘打开浴霸,逃出浴室。
回到大厅,迎面而来屋外的阴冷日光。
转过身,看到的却是浴霸温暖的黄光,霍湘在磨砂玻璃里慢慢踢掉最后一层布料,身影模糊得像是一幅精美沙画。
陶权攥紧手里的衣服,心脏砰砰狂跳,下一秒,手不自觉一点点抬高。
就如过去无数次在更衣室里做的那样,陶权闻了闻霍湘的衣服。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说他辨析了属于霍湘的味道,干燥,轻薄,稍纵即逝。
不片刻,霍湘召唤陶权拿衣服进去。
霍湘擦完脸气色好了许多,不像昨天那么煞白,眉睫还有些水珠,被浴霸照得闪闪发亮。
打石膏的地方不太容易穿进去,两人都很耐心地尝试。
最后的袜子也穿上后,陶权把霍湘公主抱回病床,找来温度计给霍湘量上,“我要出门一趟。”
霍湘说好。
这一趟去得有些久,霍湘半梦半醒挨过四个小时,临近天黑才等到陶权回来。
门口的陶权左右手各提蛇皮袋,蛇皮袋被撑得很满,拉链都无法完全拉上,这场景说来有点滑稽,要不是陶权长得够帅,霍湘八成会觉得是哪个刚从工地回来的亲戚。
他问:“买啥了?”
陶权笑呵呵地把鞋胡乱踢在门口,蛇皮袋往地上一放,“买了点年货!”
霍湘没有过年的习惯,小洋楼都没贴过对联,看着陶权把年货大礼包安置在桌上,突然来了精神:“你买对联了吗?”
他一直想自己贴个对联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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